曲今影显出两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们兄妹合起伙欺负我,我说不过你们,”
柳氏噎了一下,以退为进,“司徒妈妈去请侯爷来。”
司徒妈妈肉身一扭,像一颗偌大的肉丸子似滚走了,临到门口不忘恶狠狠地回瞪曲今影一眼。
既然要请一家之主,那么这事就要摆在明面上,理论出谁是谁非。
曲今影怪她哥鲁莽,低语道:“爹爹来了,你先别说话。”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是怕爹打我,但皮糙肉厚习惯了,一会儿你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头上。”
只可惜他威武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一见到他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立马躲在曲今影后头。
又怕被二房看笑话,壮着胆子站出来,中气不足道:“爹,二房欺负妹妹。”
曲傲不由分说的举起藤条抽他:“多大的委屈不能留待明天?你深夜闯进内宅,成何体统!”
他疼的呜呜哇哇乱叫,围着足有一人高的假山跑圈。
他跑,曲傲就追,边追边抽。
好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曲今影于心不忍,解释道:“哥哥是为了我,求爹爹别打了!”
温三娘瞅准时机帮腔:“只怪她们母亲去的早,不然也用不着他这哥哥来出头,我亦是人微言轻帮不上忙。”
曲傲闻言停手,丢开藤条,讪讪的问:“究竟出了何事?”
曲金遥忍下后背火辣辣的疼:“外头传言,妹妹与万岁私相授受,全是曲婉婉害的,我护妹心切,才闯进息安园找她理论。”
曲傲拧眉,看了看曲今影,又看了看柳二娘:“此言当真。”
“冤枉啊侯爷。”
柳二娘拒不承认。
这便不得不叫出曲婉婉。
她一出场就挥白莲花的绝技,一顿梨花带雨的哭。
女人的眼泪最珍贵。
她哭,曲今影也哭。
哭得隐忍悲戚,火候掌握在人见人怜的标准上,桃花眼尾白中透粉,再一吸鼻子,抬眸仰望天际,完美演绎“断肠人在天涯”
。
最佳男配曲金遥开始抢戏,哽咽道:“娘啊,儿子没用,护不住妹妹!”
兄妹一唱一和,令曲傲羞愧难当,指着曲婉婉的鼻子质问:“你真在外头造谣你姐姐?”
曲婉婉把头摇成拨浪鼓,双膝扑通砸在地砖上,揪住他的衣袖:“爹,我没有,是大哥胡说的,他们总爱欺负我。”
在她眼中,曲今影最爱装清高,不愿在人前服软,上一次哭还是生母去世,跪在灵堂哭了一天一宿。
她还记得那哭声,压抑却又凄怆欲绝。
今日的曲今影怕是吃错药了吧,不过是被辱没的闺名就哭得比死了老娘还惨。
真乃不哭则已,一哭惊人。
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曲傲慌了神,迟迟拿不定主意。
“爹爹,想来妹妹在诗会上只是无心之失。”
曲今影改变策略,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