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还不能买票,他还不能不能就这么孤独地死去,
他还要再陪魏斯明看一场雪,他还要再接醉酒的于值回家,他还没亲眼见到自己的葬礼到底是什么样子,
魏斯明那个爱哭鬼一定会偷偷地躲起来哭吧,这家伙连哭泣都是静悄悄的,他还记得有一次逗魏斯明逗得太狠,这家伙一个人趴在桌子上边哭边说alpha是小白,沈渡白问他小白是谁,他用手抹抹眼泪,说小白是动画片里一只狗的名字,然后又抬头爆哭,说你根本没它那么可爱。
于值肯定也会嚎啕大哭,他小时候和自己玩游戏没赢过一次,一输就哭,并且哭的毫无形象,沈渡白拿手帕给他擦眼泪,擦完才不紧不慢地补一句:别多想,你哭起来实在是太丑了。
这些混乱的,毫不起眼的片段如浮光掠影在他的眼前飘过,
买票的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说:“上帝应许摩西,去流着奶与蜜的乐土”
“我要买,”
他不要去什么所谓的乐土,他只想牵着魏斯明的手一起奔逃,也许在梦中,也许另一世。
“然后呢,”
魏斯明问,他的声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平静,只是胃开始不受控制的绞痛,沈渡白把他抱得太紧,他连拥抱都那么不熟练,像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抱住最心爱的玩偶。
“不知道,”
alpha摇了摇头,“医生说我失血过多,早就陷入了休克状态,是一个同样养猫的邻居恰好报警救了我。”
“所以只差几分钟是吗?不,或许只是几秒钟,你就你就不在了?”
“那天很冷吗?”
魏斯明问。
“是在早晨还是在下午?”
“你在准备自杀之前吃过饭吗?”
“是用什么刀?是平常的小刀还是厨房里的菜刀?”
“地毯是什么颜色,上面又有什么图案?”
“魏斯明,”
alpha抬头,看见他眼圈通红,神情惶然而又迷茫,“好了好了,”
alpha一下一下轻拍魏斯明的背,“现在我就在这里。”
“不是这样的,沈渡白,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魏斯明哽咽着,用力把他向外推,但不管他怎么推,alpha都丝毫不动,一股无缘由的怒火在魏斯明心头中烧,近乎发泄,他低头咬住沈渡白的锁骨。
“不是现在,我说的不是现在”
他流的泪太多,全都滴在alpha的锁骨上,滴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几乎像一滴滴往下流的血。
“魏斯明,你的眼泪很热,”
alpha小声说,
“魏斯明,你的怀抱好温暖,”
“魏斯明,我觉得我自己真是烂透了,我不想让你哭,我又想让你哭,我费尽心机想让你忘记我,但我又不想让你忘了我,我不应该回国的,可是一听到你被标记的消息我就订了最早的一趟航班,项目组里缺了我也能运转,我告诉我自己,要延误再延误,可是魏斯明,”
他抬头,对着魏斯明笑了,眼里的悲伤和喜悦都无比纯粹,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