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听了黎明曜的话,过了一会才问:“怎么突然想买这个丫头了?”
黎明曜微笑着说:“我身边一直只有辛夷一个丫头,里里外外全都是一个人,实在是累了点。一直想再买一个丫头来,我也能轻松一些。这次正好碰到了三丫头,这两天相处下来,倒也投缘,她和辛夷也和睦,所以就想着买下她来。再者说,”
黎明曜坐端正了点,“虽然我以前不比大哥哥二哥哥,大姐姐二姐姐,屋里有十个八个丫头婆子的,但现在好歹也是温家正经小姐,只有一个小丫头,是不是也说不过去了点。”
温言看着黎明曜半天没说话,黎明曜也回看着他,一点不气弱。后来温言先挪开了眼睛,说:“要买就买吧。横竖一个丫头,还是买得起的。”
“大哥哥。”
黎明曜扬声说:“我不用你的钱,我想用我自己的钱。”
“你的钱?”
温言转过来看着黎明曜:“就你那点月例银子,买了这个丫头,剩下的你们三个能够用吗?”
“大哥哥,从我五岁到温家开始,黎家的产业都归温家管理了。每年的收益就算用到我身上,应该还有结余。更何况每个月我和辛夷两个人吃穿用度都是有份例可查的,剩下的银子再少,买这个丫头,应该也是够的吧。”
“你这是……要和我们算账吗?”
“当然不是。”
黎明曜粲然一笑,说:“只是提醒一下大哥哥。别时间一久,就把这些都忘了。”
温言低着头,半天没言语。赖庄头在一旁站着,不声不响。黎明曜坐着喝茶,也不说话。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僵持着。
突然,温言站了起来,向屋子的一角走去。赖庄头顿时紧张了起来,出声叫道:“大爷三思啊!”
温言背对着大家,依然往前走去,脚步一点也没停顿。
赖庄头紧张地看了黎明曜一眼,正好对上了黎明曜戏谑的眼神。赖庄头顿时觉得头皮麻,一阵鸡皮疙瘩滚过全身。
温言捧出了一个盒子,慢慢走到黎明曜身边的桌子旁打开,把里面的田契地契都翻了出来,一张张摊在黎明曜面前。黎明曜一张张看过去,现里面的产业有黎家的,有温家的。黎家的契书都挺旧,温家的好多契书还是新的。
黎明曜心里冷哼了一声。看来这几年靠着黎家的产业,温家扩大了不少。
“黎家的产业都在这里了。京郊田庄四座,每座良田数目不同,契书上面都有记载。京城里的铺面十二间,都有专人管理。京城里还有三进的院子四间,五进的院子一间。”
温言把这些都放在了黎明曜面前,说:“契书都在这里了。黎家本来还有一些下人的卖身契,但是你娘送你过来的时候都还给了他们,让他们自谋出路去了。还有一些金银器皿和饰什么的,都在老太太那里。到时候回家我再给你去要回来。”
黎明曜起身福了一福,笑着说:“多谢大哥哥。”
然后她让辛夷把这些都装在一个盒子里,又送到了温言手上。
温言愣住了,半天才问:“曜儿……这是做什么?”
黎明曜按住温言的手,说:“以前都是大哥哥管着,我相信大哥哥,还是继续让大哥哥帮我管着。只是,想拜托大哥哥,帮我把账记清楚,不要再和温家的账面混为一谈了。彼时虽然大家都以为咱俩会成,但现在大哥哥已经娶亲,温家和黎家已经不是一家了,这账面还是分清楚的好。”
温言握着盒子,感受到了黎明曜冰凉的指尖贴在他手背上的凉意,本能地想握住。但是黎明曜更快一步,在他握住前就把手抽走了。
“买三丫头的钱也请大哥哥记在账里。具体怎么操作,就全权委托大哥哥去办了。到时候大哥哥把籍契身契拿给我就行。”
黎明曜说完,走到赖庄头身边,直视着赖庄头的眼睛说:“不知赖庄头是否肯割爱,把三丫头卖给我呢?”
赖庄头还没说话,三丫头就“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磕着响头说:“愿意跟着小姐去!愿意跟着小姐去!”
赖庄头恨得牙痒痒,但是当着黎明曜的面又不好作,只得说:“我家大女儿二女儿都已经出嫁,身边就剩这个丫头了。我们也舍不得她,本想多留她几年,再招个赘婿的。小姐你看这……”
三丫头紧张地看着黎明曜,只见黎明曜好整以暇地说:“听说你家大姑娘最近有孕在身,不方便过来。不知道庄头今年没见到女儿,是不是想得厉害?要不等我回去了,求老太太,太太和大哥哥,给她个恩典,叫她回来住一段时间,解解你们思念女儿的苦楚?”
赖庄头倒抽一口凉气,咬着牙,又惊又怒地指着黎明曜说不出话来。辛夷赶紧拦在两个人中间,叉着腰瞪着赖庄头。黎明曜转过身去慢慢走到椅子前坐下,端起茶杯,现没水了。她眼睛也不抬地叫:“三丫头,倒茶。”
三丫头赶紧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跑去倒茶。黎明曜喝着茶,看着三丫头说:“以后跟了我,就不能再叫三丫头了。给你改个名字,叫丁香可好?”
三丫头“扑通”
又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说:“谢姑娘赐名。”
赖庄头气的满脸通红,正要说话,黎明曜站了起来,对着温言说:“大哥哥,我也累了,先回去了。剩下的事情就有劳大哥哥了。”
说完,起身走了。辛夷紧随其后。就听见后面传来了赖庄头的怒吼:“死丫头!滚过来!”
当晚,三丫头很晚才一瘸一拐地回到黎明曜这里,进来就跪倒在地,拿出一个绢包递到黎明曜面前说:“小姐,我来晚了。这个东西送给辛夷妹妹,就当我赔罪了。”
辛夷疑惑地打开绢包,现里面有一把扇子,一个香袋,一块手帕。
“这!这是我娘的东西!”
辛夷失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