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得志一个人哪里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当即四处逃窜起来。
裴君担心被误伤,收回刀走进回廊,靠在柱子上看他们闹。
阿酒听到动静过来,就看到打成一团的几位将领,找了一圈儿,在回廊下看到裴君,“将军,这是……?”
裴君低头,对她轻轻一笑,“没事儿,玩儿呢,你何时到这儿的?”
阿酒好笑地看了一眼这些大男人,走过去,对裴君道:“将士们的骨灰安置好,那位谢少卿的小厮告知阿酒,陛下赏您一座宅院,阿酒便拿着您的私信进来了。”
“没先去燕王殿下府上见木军医?”
阿酒摇头,“想着您定也要去拜见燕王殿下,便等您同去。”
“也好,明日便让人递拜帖去燕王府。”
裴君转头,看向那几个人,道,“我对这院子不了解,你安置他们吧。”
那边厮打的一行人听到将军的话,有人喊道:“阿酒姑娘,一卷铺盖就行,咱们这些人不讲究。”
阿酒笑,“将军们终于回京,定要好好休息,怎能那样打?”
然后转头对裴君认真地应承:“将军,您的正寝我都整理好了,稍后让人送水进去,您先盥洗,我安排好几位将军给您送安神汤。”
裴君向她道谢,抬脚从游廊东侧的垂花门进入后院,也没细看第三进院的庭院,直接回正房。
而裴君前脚一走,一群大老爷们儿也打不下去,蹲在院子里唉声叹气。
“将军真要走吗?”
郝得志点头,“咱们将军决定的事儿,还用说吗?”
又有人问他,“你真要跟将军回乡,还当上门女婿?”
郝得志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回乡是回乡,上门女婿只是说说,将军家也是书香之家,我这样的大老粗哪配得上,我就是怕将军不带着我。”
“你真辞了官,将军也不能赶你,就是得想好,别后悔,也别给将军添麻烦……”
郝得志肯定,“想好了。”
阿酒一直在旁边含笑听他们说完,才走上前去,领着几人去偏房。全都安排好后,才去膳房端出一碗安神汤,回到裴君的正寝。
敲了敲房门,“将军,阿酒能进来吗?”
裴君已经洗完澡,穿着寝衣坐在榻上把玩燕王扔给她的那枚铜钱,听到阿酒的声音,道:“进来吧。”
阿酒走进来,将安神汤放在桌上,“将军,您趁热喝,免得失眠。”
裴君端起碗,尝了一口温度,然后一饮而尽。
阿酒站在一旁看她,“将军,您今日替战死的将士们求抚恤银的事儿,京城已经传遍了,尽是称颂您的话。”
“我也不是大公无私之人,只是想到那些信任我的将士们,便无法不管。”
裴君抬头,“阿酒,我这不还当着百官向陛下请辞了吗,别将我看得太高,你知道的,我也只是会受伤会痛的寻常人。”
阿酒接过药碗,摇头,“不是,您比这世间大多数人都温柔,若非有幸见到您,阿酒也不是现在的阿酒。”
如果没有裴将军在战场上横空出世,大邺恐怕也不是如今的大邺,她已经改变了很多人,只是不知有多少人会念着她的好。
第13章握紧刀,不动摇
裴君等将士们班师回朝,裴君为战死将士们求抚恤银,裴君向明帝辞官,一桩桩一件件,都引起极大的反响。
裴君成了所有人口中必会提及的人物。
但是不说旁的,单说裴君辞官这一件事,便打乱了不少人的计划,虽说明帝未允,原本要拉拢她的人还是不约而同地决定先观望。
其中便有信国公鲁源。
鲁肇随父亲回到国公府后,只匆匆拜见了祖母、母亲以及二房的叔婶,便与父亲、叔叔鲁泽还有堂弟鲁阳一同进入书房。
“肇儿出息,咱们家今日才能如此风光,大皇子殿下和宫里的贵妃娘娘这些年也没少因为你面上有光,信国公府有你,祖宗们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
信国公府二房的当家人鲁泽和信国公鲁源乃是一母同胞,对这个出息的侄子也是极为骄傲,夸赞个没完,惹得旁边儿的亲生儿子鲁阳一直在撇嘴。
信国公捋胡子笑,笑容比白日里在陛下和众人面前时张扬不少。
而后,二房鲁泽又道:“可惜今日还有那裴君抢风头,否则咱们肇儿必定是万众瞩目。”
鲁肇抬眼看他,认真道:“二叔,此言差矣,若风头全在我一人身上,陛下恐怕要更加忌惮信国公府,如今这般倒是正好。”
他说到这里时,信国公赞许地点头,然后鲁肇又说道:“而且……侄儿自认没有裴君的领兵之才,如若真没有裴君,侄儿如今有没有机会领功回朝也不一定。”
这时,堂弟鲁阳道:“大哥你太谦虚了,那裴君一人能打仗吗?还不是你们这些将领共同的功劳,要我说,肯定是吹嘘太过,说不准就是六皇子故意推上来压你一头的。”
他前面的话还算合理,后面简直就是没脑子,以信国公府的地位,燕王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挡住鲁肇的功劳。
信国公都有些听不下去,不好直接出言教训侄子,看向弟弟。
二老爷这个当爹立即呵斥他:“让你进金吾卫,你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