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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灯火通明至入夜。
楚稷想着事情牵扯到顾鸾就睡不着,索性着人取了这几日查下来的案卷,翻来覆去地读。
其实,根本没查出什么,首先便卡在了那去送饺子的宫女那里。
那宫女打着顾鸾与御膳房的名号,送完就走,张俊自是先查了御膳房与纯熙宫,一无所获。可除去这两个地方,宫中的宫女就太多了,皇后也没记住她长什么样子,想把这人找出来,如同大海捞针。
除此之外,最关键的罪证就是那几根毒芹。张俊已仔细盘问过附近的宫人,问他们可曾见过什么形迹可疑的人靠近纯熙宫。无奈栽种毒芹的那片地方狭窄偏僻,实在人迹罕至,宫人们都没有印象。
这般下去,事情便很棘手。若是不了了之,一则会给永昌留下隐患,二则也难洗清顾鸾的嫌隙。
半夜里,顾鸾翻了个身,光线一亮,她就清醒过来。
抬了抬眼皮,她望着殿中通明的灯火一愣,视线转而落在楚稷身上。
他就在她身边,却没睡着,坐在床上,手里不知翻着什么东西。
她便也撑坐起来,靠到他的肩头:“怎的还不睡?便是不上朝也不能这么熬呀。”
“睡不着。”
他说。她定睛,看出他手里拿的乃是案卷,于是伸手,将两本薄薄的册子都合了起来:“明日再看吧。事情终是要你做主的,你别这样发愁。”
楚稷苦笑:“一盆盆脏水泼过来,硬是一点端倪都查不出,我不信。若她们觉得遮掩得好就能让事情不了了之,可是打错了算盘。”
顾鸾宽慰他:“不会不了了之的。”
这样的安慰听来很是无力,楚稷没当回事。静了半晌,却听她怔怔又说:“便是我们想不了了之,始作俑者也不会愿意的。”
楚稷一滞,转头看她。
她笑了声:“做了这么大一个局,当然是要拉我下水,岂能止于不了了之之时?眼下你不治我的罪,她们必定还要有所为,或许便能露出马脚了!”
楚稷回过味,也笑一声。她就势将那些案卷交给张俊撤走,拽着他躺下:“先睡吧。”
“好。”
他翻身抱住她,薄唇不老实地在她面上亲来吻去,“还好你聪明,没有你我怎么办。”
“说什么呢。”
顾鸾嗤笑,“你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
“不是。”
他矢口否认,语中一顿,边说边绷不住笑音,“我是关心则乱。”
“还夸上自己了!”
她信手拍他,被他捉住手,抱得更紧了些:“快睡,不要闹了。”
谁先闹的!
顾鸾瞪一瞪他,闭上眼睛。宫人悄无声息地吹熄房中灯火,满殿一片安宁。
翌日天不亮,安和宫便热闹起来。谨嫔梳妆妥当,立在镜前犹豫再三,终是带着宫人出了门:“走吧。”
她不想得罪佳妃,可皇后的懿旨也不得不听。
况且皇后说得清楚,只是看中她从无大过,又与两边都不相熟必能公正行事,这才找的她。说白了,她只是去秉公查上一查,又不是帮什么人去栽赃佳妃。若佳妃清白,自然无事,反倒还要谢她帮她洗清嫌隙。
想清这些,谨嫔不再心虚,带着宫人浩浩荡荡地行至纯熙宫门前。这些日子天气冷了,佳妃又要在御前“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