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是因为说的是真心话,那晚你问我答,句句属实。」
「其实,那晚过後我也在想,为什麽我当时会一口气说出来,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森茗咬了咬牙,「当时,我开始觉得自己变得古怪,都有点不像是自己了。」
「所以我才主动申请去外地出差。」
「当然,最後并没有去成。」
「因为是真话,所以你必须要相信我!不许胡思乱想!」森茗牵起黎诩的手。
没错,她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坏种,到了嘴边的美餐,一顿都别想跑!
「我……」
「没说不相信你啊。」黎诩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不是因为不舒服,是因为紧张。他胆怯於她的胆怯,如果森茗不愿意张口,亲自把一切都告诉他,他可能会就此疯掉。
说来可笑,他甚至不是一个强大丶无所不能的极优Omega。
叔叔和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而已。黎诩在本家历练了许多年,都没能改掉这种爱相信别人的个性,现在,这种相信转变成了一种依赖,更为刻骨铭心。
被谁喜欢,一种不需要被标记的「标记」。
这份独特的安定感於他而言像是氧气,不可或缺,他只能被氧气环绕,被包裹在这颗被慢慢吹大的梦幻气泡里。他当然可以选择原谅她,因为——众多令他难过的事情里,唯独只有「被抛弃」是他无可容忍的事情。
「走,我带你去游乐园。」
黎诩微微偏头,他不明白:「突然?为什麽要去那里?」
「传说,一对相互喜欢的恋人在游乐园的摩天轮到达顶峰时许下心愿,如果他们真心相互喜欢,就会永远都在一起。」她牵紧手,十指指缝严丝密合,没有空隙。
说实话,成为社畜外加快到了而立的年纪,森茗是觉得有些幼稚的,但是黎诩应该会喜欢这种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成为了Alpha,她突然能理解他为什麽会对「情有独锺」这麽痴迷。
Omega与Alpha,这两类人虽然拥有信息素冲动这种东西,但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气味相投的人。那些气味不合的终究只是「过路人」,而过路人就要让他过去,时光流转,最契合的那一位总会出现,像沙漏中最後一粒掉下来的沙子,落入进彼此的怀抱里。
虽然黎诩一直矢口否定自己对Alpha的冲动,但那只是因为他生病了,Omega的渴望与追求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哪怕森茗先前是个Beta,但和他待在一起时,她常常感觉自己是某位Alpha的「替代品」。她已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没有明白。简单来说,他就什麽都没搞明白过。
早在萌芽还没有迸破土壤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亲手扼杀在了摇篮里。她说要帮他治病,不是单纯说说而已,只不过,如今怕是更加困难了,她「不得不帮」。
「好啊。」
果不其然,黎诩一口就答应了。
严格来算,这才是他们正儿八经地第一次约会。之前的那些……要麽被她毁了,要麽被他毁了,要麽被别人毁了,要麽自毁了,反正没有一次是顺利过的。
森茗搓红了手,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车上的空调坏了?」
「嗯。」
又被她说中了,还真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他们将车停在离车站最近的车库里,踏上电车,森茗才有了一点点在约会的实感。她以前是坐在电车座位上,看着别人约会,然後自己因为羡慕嫉妒恨而面目全非的那一个,现在风水轮流转,算是轮到她了。
「你冷吗?」黎诩问。
「刚刚冷,现在不冷了。」森茗扯了扯衣领,将头埋在领口里。
电车里还算是暖和,门窗紧闭,吹不到风,人挨着人也能催生出一点热意。
哎!怎麽回事?现在人不多的啊……他怎麽往她这边靠,越挨越近!森茗抬头,看见黎诩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再低头,他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不知道停留了多久了。
黎诩:眼神暗示。
森茗:「……我冷。」
过了一站,他们身旁多站了一对恋人。年纪相仿,和他们不同,他们中男士是Alpha女士是Omega,女孩小鸟依人,躲藏在男孩的臂弯里,看上去比他们和谐亲昵太多。
他们没过一会儿就开始耳鬓厮磨,或许是靠的太近,在错杂的混合气味中清晰感受到了彼此的信息素,他们额头抵着额头,在大庭广众之下迅速亲在了一起。
森茗:「你又怎麽了?」
黎诩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在想他们怎麽和我们不太一样?」
不是一种稀有关系,要被当成异类看待。
「我们不需要和任何人一样。」森茗踮起脚尖,用温柔的臂弯挽住他的脖颈。他不需要去在意别人,只需要像她一样,牢牢圈挂着她就好。
不似Alpha那般强势,又微带着点狠,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後,她咬了咬他的下唇。
在温热的电车车厢里,逐渐沁出一股清甜的香气。它不浓郁,却是炽烈,明明有点提神醒脑,又馥郁得让人迷离沉醉,像一杯不会喝醉的甜酿酒,总想让他一口又一口地饮下肚。
散落的发尾之间,黎诩再一次闻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一次,他「捕捉」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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