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野却没有离开。
“如果你想一起吃晚饭的话……”
十野顿了顿,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不想也没关系。”
春河自欺欺人地逃避着,又把没用的工作用语还回去:“文件我正在做,一会就可以给您了。”
后来的邮件里,十野中规中矩地提了他的想法,没有讲多余的话,也没有再来找春河。
春河说不清自己是庆幸还是失落,只知道第二天还是要照常去上班。好像时间是靠这种每天都要重复的日常推动着才能往前。这种似乎并不重要的日常构筑了我们的生命也消磨着我们的生命。
第二天早上,山左过来问了问文具年鉴的事。
春河正在做最后的检查和收尾:“很快就好了。”
山左点点头,刚要离开又顿住脚步,他眼神停留在春河的衬衫上:“原来你说喜欢文具……是认真的吗?”
“唔……当然……是啊。”
喜欢文具?
春河不知道山左为何有此一问,只能含糊地搪塞过去。
山左指了指春河胸前的衬衫口袋:“这支钢笔,你居然保存了二十年吗?”
“哎?”
那只钢笔是昨天十野给他的,说是什么“拯救了他的钢笔”
,春河戳穿了十野的谎话,却还是收下了钢笔,随手放在了口袋里。
这不是去年的钢笔吗?春河眼前还摊开着文具图鉴呢。
山左只顾着盯着钢笔看:“是那个年代很经典的款式啊。当年我也很喜欢。我们去年复刻了一次,但是笔帽做了很小的改动。”
说完,他伸手在春河肩上按了按:“年鉴交给你,倒是很让人放心。”
裕和在一旁笑笑:“山左前辈还是第一次对后辈表现出欣赏呢。”
山左摸了摸鼻子,走开了:“把我说得好像很严厉……”
春河却愣住了。
所以这不是去年才生产的钢笔?真的是二十年前?所以十野说的话……
“这支笔救过我一命。”
“如果我说从来没有骗过你……”
这些都是真的吗?二十年前十野才多大年纪?十三岁?十三岁的孩子竟然会想要结束生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