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自己的帕子,贺七娘摇摇头。
“我今儿带了。”
擦干泪,她再度抬手按了按鬓边的插梳,做了决定的同时,也抿唇羞赧地笑。
但这“谢礼”
一说。。。。。。眼珠灵动一转,贺七娘有了主意。
“那我就收下这把插梳,权当是你送的生辰礼了。至于旁的,你可赶紧收好吧,我看着我的心都突突直跳。”
“而且,今后你也不能同我说什么谢礼之类的话,且不论什么救不救的,我们即为友人,这都是应该的。”
“友人?”
方砚清转了转手上的戒子,尾音微微上扬。
“嗯!方砚清是贺七娘极为珍视的友人!”
贺七娘直视方砚清的双眼,很是镇重地说到。
“啧,那好吧。”
“你又啧?你是不是觉得我说得不对。”
“没有。”
方砚清避开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的贺七娘,弯腰抱起正满屋子乱嗅乱跑的来宝,指尖轻点在它鼻头,疏眉展眼。
“怎敢?毕竟七娘可是会在彭城司法佐面前提刀的人,来宝,你且说对吧?”
“方二郎!”
“我们回吧?若回得慢了,栴檀可就抓着远松往东都送信去了。”
“那咱们快走,快走!哎呀,二郎你快些,当心我待会叫安娘子过来饮茶。”
————
腊月初九,伊州终于迎来雪后初霁的天气,冬日的阳光洒在雪上,银雕玉砌。
栴檀他们这段时日一直暂住她家,不过在方砚清的坚持下,贺七娘早已搬回了正屋,彼此歇息的屋子又调换了一趟。
贺七娘这几日忙着准备过年的物件,倒还特意为她自己添了一架铜镜,搁在临窗的矮桌上,旁边搁着买的膏脂。
揽镜将头编好、盘好,从亲手缝的布袋中取出那枚插梳,仔细别进间,贺七娘侧头看了看,银色的梳别在她盘起的麻花辫旁,很是精致。
打定主意等到年后余娘子再登门,一定要学几个盘的样式。贺七娘穿好保暖的鞋子,快步去了储酒的屋子。
前儿个酿的那瓮酒,已可开坛了。
打开封口,贺七娘用手拢在瓮上扇了扇,闻得醇厚酒香,唇角勾出一抹笑意,随即将竹勺伸进去,打出一勺酒,倒在碗中。
入口的酒液甘洌中带了微甜,贺七娘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果然,运水、带曲的这一番功夫没有白费。
打算将这酒分坛封好,来日好送给方砚清他们,贺七娘忽地想起,她备的酒坛还在方砚清所住的东偏房没有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