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林家结怨已久,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倒是不怕他们,但被他们三天两头找茬也不是办法,他们的靠山是县令大人,只要县令大人不再护着他们,他们就不敢再放肆。”
“确实,云溪县还是县令大人说了算,我纵然护着你,但县令大人也会护着他们,最终你们顶多各自安好,惩治不了他们。”
汪大夫人沉沉地叹,“要想让他们自食恶果,得让县令大人先放手。”
汪大夫人沉下心来想了想,目光仍旧在草样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小萃,眼下正好有个机会可以解你的难题。”
“机会?”
“县令大人跟林家的交情再深,也深不过自家血亲,县令大人最是疼妻女,对夫人言听计从,对女儿千依百顺。”
汪大夫人笑言,“你若能讨好她们,有人替你吹风,县令大人自会向着你。”
黄小萃颦眉,“可是我与县令夫人和小姐素不相识……”
“程夫人给茹茹小姐择了门亲事,听闻不日就要下聘,婚期定在下月,如今正在四处找人做嫁衣,要找手艺最好的逢人绣娘,对你而言不就是个机会?”
黄小萃略微沉眼思量,要接到这个生意怕是不容易。
汪大夫人瞧见她的神色就知她在担心什么,叹:“有干娘在,你愁什么,我与程夫人有些交情,我替你引见,还怕她们不选你?”
“多谢干娘。”
黄小萃欣然。
汪大夫人笑了笑,将草样还给她,“就这么做吧,交给别人去做就好,茹茹小姐的嫁衣你多上些心。”
黄小萃颔,道了声明白。
孟良惠得知黄小萃要替县令小姐做嫁衣,万分高兴,主动替黄小萃揽下了汪府衣裳的事,采买料子,缝制都由她去盯,让黄小萃只管好好做衣裳。
黄小萃觉得上天还是眷顾着她的,两个干娘都是她的贵人。
次日下午,汪大夫人亲自来到成衣铺,领着黄小萃去程府。
马车上,汪大夫人小声叮嘱:“程府虽比不得我们汪府和你们黄家富足,可人家是官门,身份贵重,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一会儿见了程夫人定要比对我更恭敬些。”
黄小萃点点头。
县令大人一家就住在县衙后面,地方不大,但如同大夫人所说的,官门不能用宅子大小来衡量地位,好比商人虽富足,但自古都是末流。
马车停在县衙后门外,守门的小厮见是汪家的马车,十分客气的上来迎接,请了汪大夫人和黄小萃进去坐。
花厅里,下人刚上了茶,程夫人就带着程小姐露了面。
黄小萃起身欠了欠。程小姐她见过几次,都是在汪府,但从没打过招呼。
程夫人落座主位,请汪大夫人坐到旁边,笑言:“夫人既已提前知会,叫她自个儿来便是,怎亲自奔波一趟。”
“这孩子我瞧着喜欢,人懂事,衣裳做得也好,我才乐意跑一趟,不然程夫人你知道的,我一贯不大出府。”
汪大夫人又言,“我婆母那日寿宴穿的衣裳正是出自她的手,夫人和小姐应当见过,手艺如何想必也不用我再夸。”
程茹茹是晚辈,坐到了旁边的客座上,皱了皱眉,“夫人是想让她给我做嫁衣?可是文婵好像与她有过节。”
汪大夫人言:“茹茹小姐,林家是什么人家,小姐你与他们家姑娘结交都是抬举了他们,小姐你出阁这么大的事,难道还要看他们高不高兴?”
程夫人也皱眉叹道:“茹儿,汪夫人说得是,林家那丫头的喜怒还能比你的嫁衣更重要?管他们作甚,娘只盼着你能风风光光地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