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兵借道是很多百姓都见过的怪异景象,虽然惊世骇俗,但是并不会伤害他人。
小徒弟吓得跌倒在地,鬼哭狼嚎地往后爬,但没跑几步就被扎古扶起来推到马上。
扎古虽然不像徒弟那么慌张,但他也不敢跟它们对着干,他知道,阴兵出现,就预示着会有什么大灾。
快则一个时辰,慢则一个月,这片草原就会有大灾生。
他牵着马快步走起来,打算转个弯避开这些鬼物。
但是他还没走出多远,那些阴兵就消失了。
整个草原空空荡荡,好像没有生过那件事似的。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微风吹在扎古身上,酒都化了汗被夜风吹干了,他想赶回去告知村民阴兵的事,好让大家有个准备。
但草原上地广人稀,又是两国交界之处,连个驻守的官员都没有,就靠扎古一人,想通知草原上的居民,实在是难如登天。更别说小徒弟还脚软了没法走路。
他只好把马匹留给徒弟,两人分头行动,靠村民自己口口相传,催他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徒弟骑马走出去不过一刻钟,扎古就听到一种隆隆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这声音由远及近,逐渐变成了巨大的轰鸣声,从扎古的脚下传来。他还没有弄清楚生了什么,脚下的地面就突然扭曲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巨大的活物涌动在底下似的。
难道是地震?
阴兵借道的确有可能预示这种天灾。
但是很快,扎古就知道不是。
草原上的草并不高,那时候正是夏秋之交之际,草已经渐渐黄了,就在那一片黄绿相间的天际,突然出现了一只血红的眼睛。
这只眼睛极大,在漆黑的夜色里像个巨大的灯笼,最恐怖的是,这只眼睛正在上下起伏着变得越来越大——扎古知道,那是这只眼睛在迅朝自己奔来。
莽格斯。
在草原上,怪物被叫做莽格斯。
现在附近没有一个人,只有他,和那个莽格斯。
随着莽格斯越来越近,扎古猛然惊觉,那红色的眼睛,其实并不是它的眼睛,它真正的眼睛是隐藏在草下的一双橙黄色的巨大圆球,圆球中间是极细的一道竖线瞳孔,那莽格斯的脸又扁又大,像一条大蛇。
扎古眼睛很好,能看到这张诡异的蛇脸拖着巨长的身躯,正压破草线,缓慢地朝他游过来。
他的腿已经全软了,只能坐在那里等死。
那东西越来越近,就在千钧一之际,扎古被什么人拎了起来,等回神的时候,他趴在一把剑上,正在飞往天上飞去。
随着离地面越来越远,扎古终于看到了莽格斯的全貌。那是一条巨大的长蛇,长度大概有几百尺长,它看到猎物飞起,此时也不再埋伏,直接猛然半立起身子,口中伸出一条血红分叉的信子,想要把剑上的两个人全部缠住,吞入肚中。
它直立起来足有三人高,样子更加骇人。
站在剑上救他的人突然问:&1squo;我们往哪边走能出草原?’
扎古看了一眼星空,大概辨认出自己的方位,对他指了一个方向。
然后这人迅调转剑头,避开莽格斯的袭击,朝着扎古指的方向飞了起来。
扎古趴在剑上,一动都不敢动,然后他突然现,他们脚下的草里,布满了那种血红的眼睛。无边无际的草原,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或大或小的莽格斯,它们显然看到了剑上的两个人,此时全部支起了身子,远远仰望着他们,血红的眼睛密密麻麻。
那种压迫感,让扎古整个身上的血液都变得冰凉起来。
这就是大灾。
不知生了什么,这些以前隐藏在地下的家伙,突然都从地底冒了出来,开始猎食。
扎古后来被那人放到了安全的地方,从那以后,他没有再回过草原。”
独孤絮像是讲完了故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掀开帘子要出去。
等等!
安瑶抓住她的衣摆:&1dquo;你去哪!”
独孤絮摊摊手:&1dquo;已经讲完了。”
朱雀叫道:&1dquo;那些莽格斯后来怎么样了?”
安瑶也问:&1dquo;救他的人是谁?你根本没讲完吧?”
独孤絮看她俩殷切地望着自己,渴求着自己继续讲下去的神色,心下十分满足,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说:&1dquo;天黑了,睡觉吧。”
安瑶和朱雀同时吼道:&1dquo;谁能睡得着啊!”
她们现在身处草原腹地,正是夏秋之交,还正是深夜,与故事里的时间完美契合。朱雀拉开窗上的帘子看了看,确认外面没有可怕的红眼睛,才往安瑶身边凑了凑:&1dquo;主人&he11ip;&he11ip;我好冷,我要挨着你&he11ip;&he11ip;”
安瑶平生不怕鬼怪,就怕这种巨大而恐怖的未知生物,光是想想就浑身毛,更别说还是密密麻麻的那么多,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她把朱雀抱在怀里,对独孤絮说:&1dquo;外面冷,你就别出去了,坐在这儿把故事讲完吧。”
独孤絮这才勉为其难坐回她旁边。
三人挤在一起,安瑶瞬间觉得后背毛的感觉好了很多。
孤独絮见阿瑶这么个平时无法无天玩世不恭的主,坐在那里左右张望,怀里抱着朱雀倒像抱着什么大玩具似的,又可怜又可爱,恶味得到了满足,暗暗在心里吐了下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