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午饭做好了,香草建议今儿太阳正好,把桌子干脆也搬到葡萄架底下,在那里开膳。顾铮觉得这主意好。香草遂将堂屋里的桌子椅子全都搬过来,然后顾铮又去拿桌布。那是一块她新裁剪出来的蓝底白花大粗布,她和香草把桌布铺好,对着正在边上下棋的顾老爷和关承宣说“你两谁赢了不管谁赢了都该吃饭了”
接着,满院子的笑声,顾老太爷喜欢高兴着要嚷着喝酒的声音,顾铮当然不准,关承宣说“要不,就只让老太爷喝一小口我监视着他”
老太爷道“还是我这未来的准女婿好”
院子一下沉寂了,顾铮脸绯红,小声道“爹,你、你说什么呢”
老天爷觉得自己昏了头,嗯咳两声,赶紧转过脸去。
关承宣则一脸微笑盯着顾铮,轻声道“娇娇,你说,我会有那个福分吗”
最终,还是三岁小苗苗打破了这尴尬僵局,苗苗说,“咦鱼呢怎么没见到鱼我要吃鱼”
这下子大家才终于回到正题吃饭。
院中几只云雀的鸟声,有一树桃花正悄悄地绽放出花骨朵。
那鳜鱼,顾铮是用香叶清蒸的,把酱油和糖煮成汁儿,最后又淋上去,再用热油浇,再铺上细细的姜丝、葱花鲜嫩美味。吃着吃着,关承宣道“苗苗,听说你娘在叫你背诗,那你给关叔叔说说,有关鱼的诗词,都有哪些”
苗苗想想“鱼鱼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关承宣鼓掌,“好极了将来我们苗苗,可是会成为大才女的还有没有”
“还有,还有,木鱼敲破心还乱,只恨路标不向西”
关承宣不吭声。
“木鱼”
两个字,像是让他心窝疙瘩一声,很不舒服。
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急嗽,老爷子顾剑舟涨青着脸,说声你们慢吃,便赶紧离开饭桌。
众人去看时,原是哮症作了,嗓子里,卡了口痰,怎么都咳不出来。
顾铮等赶紧过去,把顾老爷忙扶回里屋床上躺着,又是拍背,又是端水。
关承宣自然也急忙跟去。
他撩衫坐在床榻,柔柔拍背“伯父,伯父”
顾老爷子脸又变得潮红,急忙朝他摆手。原来,那痰要咳出来了,意思是让他走开。
关承宣一时没看懂,终于,再也坚持不住,顾老爷的痰,咳在了关承宣手掌心里还是他主动接的。
用过晌午后,顾铮和萱草在厨房里洗碗。
刷刷刷的洗碗水流声,洗着洗着,萱草叹了口气道“他是个世子啊世子爷啊堂堂平安侯府上的掌上明珠身份何其金尊玉贵说句实在的小姐,都这个样子了,您竟还不愿意嫁他,我都替他叫屈冤枉了您没看见,他伺候老爷子时、不嫌累、也不嫌脏这样的好男人,换做是我,就算入地狱我也跟定他了”
顾铮没吭声。
“小姐”
萱草转过脸看她“其实,你是不是怕自个儿成过亲,又有了孩子,会配不上他可是,要我说,只要这世子爷不在意这些,您又何必在意呢再说了,就算您结过婚生了孩子,可对他苗苗,试问,有些亲生父亲也不见到会那么疼的”
顾铮依旧不语,半晌,把碗洗着洗着,才抬起头,眼眸怅怅地,“所以,他越是这样,我越不能嫁给他了”
“为什么”
萱草问。
顾铮摇头,有些话不想解释,解释给这没有、如她经历过情爱种种跌宕苦痛的小丫头也不会懂。
到了下午,关承宣随同小厮准备上马车离开,顾铮把一瓶自己新做的草莓樱桃果酱用盒子包装好了,笑吟吟送他“这东西,不值当什么的可万一您家府上的老太太、老太君喜欢呢就当给她们尝尝鲜若是她们不喜欢,就是扔了也无妨”
然后,亲自托手送给他。
关承宣小心接过顾铮手里的纸盒子,“多谢了娇娇费心”
顾铮摇头,“你再对我说这个谢字,我怕是要钻地缝了”
“”
关承宣只是笑。
顾铮又道“那个保和堂的疾心丸你怕也不好弄吧您这次又共花了多少银子我爹爹吃那药,很好”
“我本来想好生谢过,可是,就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来谢,我听小七说,那药丸,至少得五十两银子一瓶,哎,又让你破费了说是尽量不麻烦你,但是却一次次的”
关承宣“药丸子什么药丸子”
他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娇娇,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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