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两人间完全没生过情人节凌晨那场对决似的,角川还是态度谦卑地说着话,“也不怪你会生气,我知道这次是我搞砸了。”
“是你搞砸了?”
故意重复着他的话,安室靠墙站着,一边观察他的表现,一边在注意保持自身的防御态势。
角川正用毛巾擦拭着脸上的绷带,看得出来那些已经湿透,他只是不想拆开才只能这么补救。他就这么弄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回话地“啊”
了一声:“抱歉,我刚刚在想要怎么解释整件事。”
安室眯起了眼:“原来如此,找借口。那么,你要如何合理解释整件事呢?”
无视了他口中的讽刺,角川佯装无辜:“该从哪里说起好呢,是先说她的身份还是……”
“你说的是‘整件事’。”
安室提醒道。
“好吧,你不嫌长我就从那天开始讲吧。”
角川耸了耸肩,继续说,“和莉特尔——教授是习惯这么叫她的,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她——约好回研究所后,我就报告了教授那边,直升机是他派来的。我们被直接送到了研究所后,教授先让我安排莉特尔的日常生活。她很听话,没有任何反抗,即使在我告诉她我与你的约定无效后,她依然不为所动。她已经不信任我了,因此也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吧。这么看来,她从一开始就有与你永别的打算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安室的手不觉握紧,但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听了下去。
“由于我这次办事不利,教授没有将我带入研究室,甚至在几天后还给我关了禁闭。就像你之前猜测的,之前在东京这里我测试着莉特尔脑中植入的记忆,在那过程中观测到的不眠症病情也一并写到了报告里,不知为何那引起了教授的注意。事实上带走她的主要原因正是教授对我下达了带她回去的命令。
教授做着与大脑和记忆相关的研究,记忆固然有趣,但大脑产生了这样罕见的病症,他对这方面更感兴趣。当莉特尔的体检和各方面检测都结束后,教授就开始了他的兴趣研究。之后的事我没法说了,因为那时候的我……”
角川指了指脸上的绷带,“到现在都还没痊愈呢。”
安室沉下了脸:“怎么,你有自虐的癖好?”
预测到接下来会有不想听到的情况,安室便故意歪着嘴角反过来问。
“玩笑就别开了吧。”
叹了口气,角川随手抓住了垂落的毛巾,“这是惩罚。”
“……之前那个角川也是这样的吧。”
“嗯。”
为什么在组织里会有角川双目失明又复原的传闻——这是曾经的角川被惩罚至双目失明后,现在的角川顶替了他的位置。
但对他们这些犯罪者毫无怜悯的安室只是冷漠地继续问:“然后?”
角川一愣,用挂在头上的毛巾挡住了脸,似乎在盘算如何回答,许久才出闷闷的说话声:“接着就生事故了。不眠症的女孩变成了睡美人,谁也无法叫醒她。就像你那时候揭穿了我的想法,我的确害怕自己真正的回忆会就这样消失,所以我趁教授他们放弃唤醒莉特尔的时候,悄悄将她所有的记忆‘放入’了另一个实验体的脑内。”
“你说她……”
“她是十二林怜生,你调查过应该知道吧,她是医学博士西川针的女儿之一,也就是火乃学姐的妹妹。”
“我不是说她!”
没有忍住,安室还是从墙边窜起,几乎是瞬间移动到了沙旁,瞪视向大个子男人,“你该知道我生气的是什么事!”
“……你是怪我带她回来,而不是莉特尔吗?”
“你清楚就再好不过了!”
“原来你会为这种事生气啊,波本。”
安室只是仰头瞪着他,顺便摆弄了一下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