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头望去,一道青色人影轻轻飘落到她面前,英俊的容颜,温和的目光,卓而不凡的气势,正是三皇子萧天凌,瞟一眼楠木架上的碎片,他声音淡淡:“原来梦遥书院里的镇院之宝是假的。”
沐雨棠雪眸微眯,这片碎片只是一片白瓷片,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和普通的瓷片无异,萧天凌怎么会知道它是一梦千年?
“你见过一梦千年?”
一梦千年在十六年前就碎了,当时的萧天凌也不过两三岁,记忆怎会如此深刻?
“小时候,皇祖父曾拿一梦千年给我当玩具,还曾戏言,将一梦千年赐给我保管!”
萧天凌微微笑着看向沐雨棠:“你独自一人前来寻找一梦千年,勇气可嘉,但你偷偷潜进陈将军府,私自拿走碎片,就是偷盗!”
沐雨棠听着他言词凿凿的教育,心中嗤笑:“你一名皇室皇子,三更半夜潜入臣子家里,也没安好心吧,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今晚就当没遇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后会有期。”
沐雨棠俯身去拿一梦千年,不想,萧天凌出手快如闪电,在她碰到一梦千年的那一瞬,也抓住了瓷片的另一边,笑音浅浅:“梦遥书院用假的镇院之宝用了十六年,不妨再接着用下去,真正的一梦千年,就遵着皇祖父的意思,由我来保管。”
“众所周知,梦遥书院的镇院之宝是一梦千年,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它都应该放在梦遥书院里,三皇子与书院毫无关系,没资格保管一梦千年!”
沐雨棠漆黑的眼瞳如琉璃一般清透,仿佛洞察一切。
萧天凌嘴角几不可见的挑了挑,不急不恼的礼貌微笑:“我只是,想留个念想而已!”
先帝的遗物那么多,随便拿一个就可以做念想,抢一梦千年,根本就是另有所图。
沐雨棠懒得再和他多言,挥掌打向那只碍眼的手腕。
凌厉的掌风快如闪电,毫不客气的急袭来,萧天凌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抬掌迎上,瞬间将攻来的掌风化为无形,握紧碎片,就要起身离开。
沐雨棠哪会放行,纤腿一抬,毫不客气踢向萧天凌,她没有内力,但动作又快,又狠,又准,萧天凌躲过她的攻击后,眸子里也染了几分凝重,重正视沐雨棠,挥出的招式也快、凌厉起来。
沐雨棠边躲闪,边看准空隙还击,萧天凌甩不开她,她也抢不回一梦千年,一时间,战局有些僵持。
突然,一道暗线自上而下,闪电般扫了过来,沐雨棠觉时,那线已到了近前,刷的一声割开了她的衣袖,白皙的手臂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尖锐的疼痛突如其来,她的手稍稍一松,萧天凌看准机会,猛然用力将一梦千年整个夺了过来,温和的眸子里闪烁着浅浅的笑意:“沐姑娘,承让了!”
沐雨棠狠狠瞪他一眼,承让什么承让?她可不是有意松手的!
机关暗线都是机关术所控,划到了沐雨棠后,立刻示了警,守在外面的侍卫们大惊失色,惊声高呼:“有人闯进了暗里,来人,快来人!”
紧急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整齐、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是大批侍卫赶了过来,萧天凌将碎片塞进怀里,望一眼她郁闷的小脸,心情格外舒畅,纵身跃起,温和的笑声在空气中飘散:“沐姑娘,后会有期!”
“萧天凌,你可以走,把碎片留下!”
沐雨棠雪眸眯起,双足一点,纤细的身体凌空飞起好几米,伸手抓住萧天凌的脚踝,用力往下拽,不把一梦千年给她,休想离开。
萧天凌猝不及防,被拽下大半个身体,沐雨棠本打算将他踩到地面去,耳边突然‘咚咚咚’的响起一阵巨响,转身一望,一道道玄铁盾自上而下,重重的砸在地上,彻底封死了门和窗,更将整个小楼都封成了一间铁制密室。
‘刷!’头顶传来一声巨响,沐雨棠抬头,看到屋顶左右两边各有一块大玄铁凸出,快冲向中央,如果两片玄铁对到一起,整个暗室就成了真正的铁室,她想逃都逃不掉了。
“先离开这里!”
萧天凌温和的眸子里也染了一抹凝重,身形一动,冲向高空。
沐雨棠也轻点双足,借着墙壁上凸出的凹槽,快向屋顶跃去。
两片大玄铁越靠越近,眼看着就要合在一起,萧天凌纵身跃了出去,沐雨棠也双足用力点过墙壁,借着弹力飞身跳出的瞬间,甩手将一样东西扔了下去。
“砰!”
两块玄铁在身后重重的撞在一起。
沐雨棠站在屋顶上,望着铁盒子般的小楼,悄悄松了口气:刚才好险!
沐雨棠身着黑衣,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细腻、白皙的小脸更显动人,夜风吹过,拂起她鬓间的墨,美丽不可芳物,萧天凌有瞬间的恍惚,回过神后,轻笑着摇摇头,飞身离开:“你已安全脱险,我走了!”
望着他潇洒远去的身影,沐雨棠怒火中烧,快追了过去:“萧天凌,把碎片留下!”
将军府里闻讯赶来的侍卫们打开暗室铁门,却见里面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仔细检查,宝物一样不少,唯独缺了那片楠木架上的白瓷片。
白瓷片的作用他们不知道,但将军一直将它视若珍宝,它定是十分重要的东西,现在居然被人偷走了,怎么办?
“那是什么?衣服上的布料吗?”
一筹莫展间,一名眼尖的侍卫看到地上落有一片软布,俯身捡了起来,抬头望望屋顶紧闭的玄铁,若有所思:“应该是小贼逃离时,不小心被夹掉的,马上交给将军!”
陈将军府书房,陈先河看着高桌上的小片藏蓝色衣料,目光幽深,衣料猛然看去没什么特殊,但行家却知道,这种衣料名为凤凰火,保暖性极好,京城不流行这种衣料,在漠北等苦寒之地,却很受欢迎。
“爹,我白天见到孙伟光时,他穿的就是这种颜色的衣服,也是这种衣料。”
陈明源站在他对面,手臂上包扎着厚厚的白布,面色略显苍白,语气甚是恭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