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比尔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虽然是一种比不上市中心的热闹,但依旧让人感到很温馨。
海子漫步走在街头,看见行人们驻足在店铺门口,风沙沙地吹来落叶,一片一片的铺在斑驳古朴的石地板上,有着独属于深秋的萧瑟感。她走近了一个小吃摊,摊主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人们都叫她奥纳苏里老太太,她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开摊,赚点外快。她的儿子死在了战争中,孙子住在金比尔街的另一头,开着一家裁缝店,同时也负责着老太太的饮食起居。
“你好,奥纳苏里老太太,请给我一份沸河肉饼。”
海子微笑着说。
“啊,是海子小姐!好嘞,沸河肉饼马上就来!”
奥纳苏里老太太很高兴地样子,手里不停忙活着,很快就包好了一个肉饼。
“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海子问道。
因为地下区域的入口在金比尔街,平日里进出的时候,难免要和金比尔街的居民们打交道。海子之前的化名是耶律文,她对外声称说耶律文搬走了,而她是新搬过来的居民,并大胆地用起了海子这个真名。不得不说,重新和邻里们处好关系,可花了她不少时间。
奥纳苏里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她对海子招了招手,海子便心领神会地靠了过去。
“丘吉有小女朋友啦!”
老太太高兴地说。
丘吉指的是奥纳苏里老太太的孙子丘吉·奥纳苏里。
“是吗?”
海子回忆起那个十六七岁的裁缝少年。
“昨天我收摊回去的时候,看到凯利家的小姑娘在店里给丘吉帮忙。噢,多好的小姑娘呀,又漂亮又勤快,看起来虽然有些细弱,但却很能干呢!”
老太太脸上洋溢着笑容。
“确认是女朋友了吗?万一只是普通朋友呢?”
海子不禁问道。
“哎呀,听丘吉说,她昨天呆了三个小时呢!如果不是喜欢丘吉,她会呆那么久吗?而且她和丘吉之间的那种气氛,对丘吉的那种眼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海子点点头,没有否认。
唉,可惜战争又要爆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过去……该死的弗洛沸洛人!弗洛沸洛人都应该下地狱!”
老太太说着说着,突然难过了起来。
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太太露出凄婉的神情:
“我的丈夫被弗洛沸洛人给刺死了,我的儿子加入了军队,在和弗洛沸洛人的战争中牺牲了,我只有我的小孙子了。我可不希望我这么个乖孙儿,也被那群天杀的弗洛沸洛人害死!”
海子抿起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太太有着凄惨的身世,但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撑过来的。她就像是一根风中的残烛,不停摇曳,却又迟迟不熄灭。
老太太收拾了下心情,重新平复过来,又强撑着笑了起来:“抱歉,突然转变了话题,影响了你的好心情。凯利家的小姑娘啊,是个好女孩,希望丘吉能好好珍惜她。我家这个小子啊,啥都好,就是太迟钝,恐怕搞不清楚小姑娘的心思啊。唉,我老喽,管不了这些年轻人的事喽……”
海子微笑地注视着这位饱经风霜的老太太,和她聊着天,心里感慨万千。或许这就是战争压力下人民们的生存方式吧,只顾眼下,不谈将来。如果谁都时时刻刻地担忧着这场随时可能爆的战争,一直生活在战争将至的重压之下,那么一定会在战争真正到来之前先垮下吧。
聊了一会儿过后,海子告别奥纳苏里老太太,吃着沸河肉饼,向金比尔街的北段走去。
她还没走多久,忽然听到铁匠铺的詹姆斯·凯利在叫她。
——他就是所谓的“凯利家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