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摇头。
祁景咬牙道:“他们那些人有什么可保护的,让鬼缠上最好!”
江隐观他面色,黑气甚重,甚至有些郁结仇恨之色,那双一向星子般的眼睛眸色狠厉,如刀似剑,隐含讥诮,几乎有些阴沉了。
他心下一动。
江隐道:“你是在为我抱不平吗?”
祁景直直的看着他,阴沉之色稍减,眸底好像浮上一点委屈。
江隐不动声色的把一张黄符塞到他裤兜里,他的动作羽毛一样轻巧,一片衣角都没有惊动。
“没有必要。”
他说,“我不在乎。”
祁景恨恨的看着他:“我不信。没人不喜欢被人喜爱和认同,我不相信你喜欢过这种被人误会,厌恶的生活,你又不是受虐狂。”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有些尖刻道,“还是说,你觉得这样无私奉献的自己很伟大?”
江隐看了看他,再次开口,好像他原本没打算说这么多:“祁景,人和人之间,语言,表情,肢体姿态……都可能成为障碍,比如一句话从你口中说出,听到我的耳中的只是我的臆断,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任何信息,都不能被直观的接受到,你懂吗?”
祁景眸色沉沉:“你是在告诉我要理解他们,因为他们不了解真相,所以情有可原?难道一个人能简单的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就是真相吗?”
他顿了一顿,低声道,“这个道理,我也是遇到你之后才明白。”
江隐摇头:“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并不是理解他们。”
“我不在乎。”
他又重复了一遍,祁景惊讶的现,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江隐,眉目间竟真的出现了些许松懈,神态之微妙,细枝末节处,好像真的满不在乎。“这些人的任何想法,对我都无关紧要。”
祁景被他这几句震住了,一个早有苗头的猜测终于从他脑海里浮现出来,让他的声音都有点带颤:“……你不打算在这里久留,是不是?”
江隐没说话。
祁景感觉自己的右眼皮猛的跳了一下,好像一个噩梦的预兆变成现实。
没错,就是这样。江隐不会一直留在这个大学里,不会一直和这些同学打交道,不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他受祁老爷的委托任务早已完成,他要去找画像砖,他不属于这里。
这是个多么显而易见的答案,祁景却一直避免去想。
也许江隐那么拒绝他们了解那个世界的内幕,就是知道早晚要分开,不想把普通人拖下水。不……他也不算普通人,齐流木的传人,哈,这个水分如此大的破名头,不知道江隐相不相信。
他脑子很乱,仿佛在做头脑风暴,台风过境,所有想法在脑海中飞旋打转,只剩下一片狼藉。
混乱中,江隐忽然说:“看我。”
祁景眼神聚焦,再看他的时候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你……”
江隐:“有没有觉得我有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