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蔷薇?”
朱南鄙夷地看他,“你不知道这是蔷薇?”
简宁摇头。朱南:“……”
“我不懂花,不喜欢花,更不会养花,所以就自动忽略了它们,对不起。我有什么能补偿你的?”
简宁语气诚恳,他理解朱南,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弄坏了,他肯定也会很伤心。朱南站起来叹了口气,“算了,是我没提前说,不能全怪你。”
他探头认真地问:“你不喜欢听音乐,也不喜欢花,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
真相即将脱口,简宁忽然反应过来,摇摇头道:“我不喜欢什么。”
说完他进屋了,朱南皱着眉,眼神复杂。随脚把两盆枯萎的蔷薇踢到一边,这才不是什么他养了很久的花呢,估计是手下人布置屋子时放的,刚才看到,便心生一记想试试简宁。可惜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朱南仰躺在主卧大床上,果然比酒店舒服多了。这里的一切,有生命的没生命的都属于他,真是妙极妙极。简宁抽了个空去医院检查,等结果时紧张极了,偏偏医生还不紧不慢地问:“你结婚了吗?”
简宁愣了一下,摇头说没有。医生把化验单递给他,“那就有点儿麻烦……”
这下简宁不用看也知道了,把化验单攥在手里,那分量,足有千斤重。然而他还不死心,“医生,我……平时安全措施很好,会不会查错了?”
医生不屑地笑,“怀孕不是得癌症,怎么可能误诊?别再自己骗自己了,面对现实吧。胎儿现在六周,想生你就好好生,不想生再说不想生的打算。”
简宁苦着脸出去,脑中一团乱麻。朱南明明每次都有带套,他自己有时也吃药,虽然避孕措施不是百分之百有效,可那极低的中奖率,怎么就让他碰上了?!他怎么就这么倒霉?!浑身无力,他郁闷地停下来。突然又转身奔回就诊室,推门大喊——“医生,我要堕胎!”
医生吓了一跳,“可以,你先登记排号。”
简宁匆匆填好个人信息,“什么时候能做?”
医生翻了翻预约,“一个礼拜吧。”
“一个礼拜?这么久?”
医生耸肩,“因为像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太多了。”
简宁无语,交了押金离开,心里难受极了。真没想到朱南的玩笑话会一语成谶。辛辛苦苦打工一个月,现在近一半的薪水都花在这上面,更别说怀孕堕胎将给他的身体和心理带来多少痛苦。撕了化验单扔进垃圾箱,抬起头,明亮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痛,简宁喘不过气,只好拼命用力呼吸,结果却更加头晕目眩。吃苦可以、受穷可以,可接连发生这种事,他真的承受不起。当天下午,身在朱家大宅的朱南面前交上来一份由八张碎片拼合起来的化验单,上面不过简简单单几个字,他却仿佛看了有一世纪那么久。简宁……怀孕了。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朱南一下子就茫然了,完全不知所措。他问身后的手下:“他现在在哪儿?”
“报告少爷,去打工了,有人盯着。”
“情况怎么样?”
“跟平时一样,没有太明显的变化。”
摆手让手下出去,他早该知道,简宁是那种无论快乐沮丧,都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的人。那天晚上他不过随便说了一句,简宁就立刻回答他会打掉孩子。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他也果真撕了化验单,完全不打算告诉自己,还真是守信。母子交谈朱南吃完晚饭正要出门,却被母亲叫进书房,一看母亲的脸色,就知道有大事。朱夫人端坐在书桌后,银灰色的长发挽起,同色的细长凤目闪着幽深的光。一改真灵国女性传统的温柔婉约,朱夫人眼光锐利独到、办事利落果敢,结婚后全力辅佐丈夫经营家族,短短十几年,就将这个默默无闻的分家推向了整个贵族体系中心。她的性格和事迹在贵族中出了名,大家都认为,如果她的家室再好一些,如果她出生于五大贵族宗家,作为一定不止于此。有这样一位严苛的母亲,朱南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总之自己从小就怕她,这种恐惧,甚至直到现在还没消失。“小南,你还记得陆钦吗?”
朱南一愣,立刻知道母亲的目的了。“记得,陆家唯一的女儿,以前来过咱们家。”
母亲点点头,“她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陆家有意与你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