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止眼中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他看向被云泱包的精细的伤口,偏头闷咳了一声,视线掠过凭几边的瓷瓶和几乎没染上血的刀片,说不清是真心询问还是试探。
“郡主竟然还懂医术?”
云泱僵了一瞬,旋即摆了摆手尴尬笑道:“不懂不懂……”
她哪里懂什么医术,这个顶多算是试验。
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飞了回来,两只细嫩的爪子紧紧扒着悬台边沿,歪着蓝莹莹的脑袋一双溜圆的眼在江亦止身上上下的看。
江亦止闷闷笑了一声,视线从蓝宝身上虚虚落到那只被包着的伤手,缓缓点了点头。
眼皮轻掀,他对上云泱视线,嘴角弧度不减:“下次郡主再想做什么事情,不必如此周折麻烦。”
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沉缓。
云泱呆呆盯着他看,温柔的眼神仿若深潭,一眼看不到底,更看不见那一汪深潭尽头的东西,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被溺毙。
又是一声轻笑,“来日方长,以后郡主想做什么,只管告诉我便是。”
暖风自栏外拂过,轻风吹动两人丝,别样情愫在云泱内心深处一点点落地生根,冒出欢悦的嫩芽。
*
婚期一点点逼近,闲隐居也开始热闹了起来。
进进出出的工匠、仆役把冷清空寂了多年的小院置办的逐渐有了要办喜事的样子。
大红的绸布悬挂的满院都是,喜烛、红帐、喜毯……短短两日,几乎看不到闲隐居原来的影子。
江亦止被满室的喜庆颜色刺的头晕目眩。
索性天色一暗就禁了院里的烛火。
入夜。
一道纤细人影鬼鬼祟祟摸到了闲隐居的寝居前。
院内寂静,不见一点人声。
房门被推开一道窄缝。
……
寝居白日重布置的时候刚换了熏香,轻烟袅袅,熏的人脑袋昏昏沉沉。
江亦止抬手,懒懒抵住额头。
有脚步声在外间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空气中浮散的女子脂粉香气。
江亦止眼里涌上一抹深意,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眼前漆黑一片,视线被完全隔绝开,嗅觉和听觉就格外灵便。
他“听见”
来人在床前停住,浓郁的香气从垂着的帷帐外飘了进来。
一只素手从外面将帷帐挑开,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床沿一陷,有人似乎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