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上这么一说,唐弘眯缝的眼睛才敢睁开。
居然看见自己落的白子,齐刷刷压住已在棋盘的黑子。
纵子强行压皇上的棋!
这还了得,皇上怪罪下来的话,那可是要命的事。
唐弘吓得腿直软,差点歪倒在地上,
“皇上恕……”
谢昀亭轻叹口气,微微抬手,示意他平身,
“今日到此,回宫吧!朕累了。”
唐弘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如出牢笼般,躬腰低头往门外退去。
“让人送你女儿回家。”
谢昀亭目光仍停留在桌上黑白之间。
一不小心就要惹祸的害人精,要提醒他看住才好。
一听女儿,唐弘退到一半的腰差点没闪到。
皇上何出此言啊?
刚刚在茶室里的事皇上知道了?
要命啊!
“哪个女儿?”
唐弘难得谨慎一回,生怕搞错,反问了皇上同样的问题。
谢昀亭瞥了眼快把身体拧成“之”
字的庸臣。
不忍也不屑再为难他。
“戴面纱的那个。”
谢昀亭轻描淡写,纤长的手指伸入坛中。
此时,唐弘才想起来。
方才手忙脚乱的,家里的人和车都跟林氏母女回府了。
生生把一个活人落下。
这僻远的郊外,多亏了皇上提醒。
唐弘谢恩行礼,慌忙去喊人送唐婉回去。
安排好一切后,忽然想起来,皇上刚才出去,怎么就遇见唐婉了?
唐弘正用帕子拭着汗,忽然又被吓得浑身一紧。
皇上肯定是知道,府里的人和车都先回了,才又命他送唐婉回家的。
思此,唐弘忽然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一切,又想不明白是哪出了破绽。
当初岳仗和姐夫在,虽时常会骂他愚钝,但疑惑时对他也多有提点。
如今林氏倒也精明能干,只是她一介女流,朝堂上的事实在帮不上忙,更说不上话。
想到这,唐弘深吁口气。
为仕途深深担忧。
……
谢昀亭手中的棋子,碰撞出轻微的脆响。
观尘见皇上举起不定,
“陛下,是否要……”
谢昀亭知道他问的是,是否要监视少女行踪。
遂摇了摇头。
想起少女柔声说的“遵命”
。
听起来更像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