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婉一脸疑惑和杀气,谢昀亭不以为然的又向前一步,指了指床的另一角,
“你可以睡这边,也可以睡外边的榻上。”
少女翘睫忽闪着,一时不懂他想干什么。
本以为是怕她在宫外生事,设法将她在宫中软禁。
可软禁就软禁,放着满后宫的佳丽不顾,非得跑这来跟她抢床,莫不是有大病?
唐婉心中顿生嫌恶,抱起帛枕和云被,踮着小步向外走去。
谢昀亭并未顾及她乖巧动人的背影,只是合衣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少女把枕被搁在榻上,刚躺下就觉得浑身难受。
本来正浓的困意,被搅得全无。
方才躺过的床过于舒服,忽然换到硬榻上,有种如坐针毡的错觉。
让本就多思少眠的她,陷入了绝望。
在宫中本就形势紧迫,若狗皇帝每天都来抢床,不出几日非把她给熬死不可。
明一早她还要去见太后,怎能睡不好。
唐婉内心是抗拒的,但身体很诚实。
挣扎着从榻上爬起来,又把枕被抱回去,一头歪在刚刚睡过的位置。
宫里的床为何这么舒服,像是睡在云彩上一样。
少女轻轻转过头,看了眼已经熟睡的谢昀亭。
心中尽是不满。
抢地方的是他,凭什么让我走?
可是,床虽大,与人同卧实在是不适应。
唐婉抱着云被,又往床边挪了挪,就被满身的疲惫带入梦。
汐月宫宫门已关,龙驾和侍卫队候在门外。
时辰虽已入子,附近蹲守许久的小太监们,向各个方向散去。
并向各自的主子汇报:
“禀太后,皇上已在汐月宫歇下。”
“小主,皇上已歇在汐月宫。”
“禀良人,皇上宿在汐月宫。”
宫中一夜热闹,有人明了今后如何去做,更有人整夜未眠。
……
次日。
天还未亮,唐婉便被床那边的人吵醒。
少女眯眼装睡。
感觉谢昀亭坐在床边在看自己。
他目光深邃晦涩,让人极难窥探内心。
与平日里清风朗月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又不似常人,眼睛落在她倾城容颜时,会显露或惊艳,或憨痴亦或贪色的鄙陋。
只是像思考谜题般,注视良久,最终深叹了口气。
此时宫女们已进了内殿,为他梳洗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