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美目黯淡下来,缓缓吸了口香炉里的袅娜。
此时,掌事宫女流云和巧玉进来禀报,
“娘娘,铸匠司的赵大人派人送来您要的东西。”
唐婉想了下,记起早上去云栖宫路上的事。
又想起那个双面双象的趣物,眼中有了些光泽。
四个小太监把光亮的板子抬进来,竖在少女妆台之后。
赏了几个出力的,唐婉饶有兴致地围着屏风。
流云和巧玉看着少女有些诡异的行为。
不懂娘娘到底想干什么。
只是她,时而乖巧可爱,时而陷入沉思,又时而莫名笑。
正当屋内几人看得入神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温润,
“这是何物?”
见是皇上来了,流云和巧玉等立刻行礼拜见。
谢昀亭像是对眼前奇怪的屏风很感兴趣,径直向内行去。
见此状况,宫人们礼罢便退了出去。
这板子非木非金,光泽奇异。
有金属镶边,却不显笨拙。
角落里的花纹饰物,像是绘上去的,反而清灵而不突兀。
谢昀亭亦对眼前的东西很感兴趣。
不疾不徐向前几步,把骨节分明的手指抚在屏风上。
屏风背后的唐婉吓了一跳,狗皇帝的手,刚好与她的压在同一处。
而且,他身子微弯,脸颊与镜面贴得格外近。
清澈的瞳仁,应是在赏味上边的绘画。
如此近的距离,本会让少女感到不适。
却因这一镜之隔,消散了心中障碍。
近看狗皇帝的脸,居然更好看了。
至少,在她所见的男子中,未有人可及他一半。
这种长相,是做千古名君不好,还是做清俊墨客不好。
非得取其糟粕当个昏君。
想到这,唐婉竟然觉得有些可惜,不由在里边轻叹口气。
因为离得近,叹息声在谢昀亭耳边尤为明显。
他缓缓立直身子,审视似的看向屏风,语气温润又像带了点抱怨,
“进宫一日,逐了三名工匠,又逼得唐府出事。
你还真是到哪,都能闹得鸡犬不宁。”
又来这种假意的悲天悯人。
今日这些事,该罚的这些人,哪个不是罪有应得呢?
又没给他们捏造罪名,充军抄家。
这昏君的伪善,简直是没完没了。
唐婉美目微弯,温婉妩媚地笑道,
“是非善妒的恶人而已,皇上总对他们如此在意。”
少女脑中对人的归类很简单,怜惜仇人的人,就是敌人。
屏风外的谢昀亭,看起来不甚在意她的无礼,语气却故意冷道,
“宫中有传,朕的爱妃入宫当日,无端罢免了三名九品匠人,还每人赏了二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