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医行针完毕,依次收入布囊中。
他见谢昀亭少有怒,低声劝道,
“皇上且放宽心,老朽必然全力救治萧将军。
将军底子好,一定会醒过来。”
就算不醒过来,在这精心调养照顾,也比在刘娴那女人手里,饱受折磨要好。
谢昀亭神色逐渐温润,
“有劳姜太医了。”
自从老者被救回来,就一直跟着他在封地。
因在外无人见过他,说是江湖游医也没被怀疑。
后来谢昀亭回京后,他便在京郊寻了个地方,闲来无事种药读医书。
时不时会想念,被自己牵连客死他乡的亲人。
如今,再与皇上京中相见,又被以太医相称,老者心中有些不习惯。
若不是皇上召唤,他也不想再跟朝廷有任何瓜葛。
谢昀亭用帕子擦了擦萧北额头渗出的细汗。
转身看向老者,眼神意味深长,
“有种从未见过的心疾,想请教姜太医。”
……
黄昏时候。
夕阳的余晖照在宫墙,在石子路上留下斜长的暗影。
唐婉依规照矩携住琉璃的手,闲逛似的走在花木幽深处。
看到正气凛然的人影后,她往前迎了两步,微微颔,
“世叔。”
秦敬目光从少女盛装下,美丽的身影上飘过。
“几日不见,小绮入宫为妃了。”
这种变故,不提也罢。
任她有一丁点办法,都不会让自己困在这不见天的地方。
只不过,有事就能与秦敬在宫中相见,倒是方便许多。
秦敬说了几句关怀客套的话,最终话题引到才子选拔上,
“要说范寅这个人,私下里的确有不检点。
只是,他任职或交际时,一向谨慎细致。
绝不会出这么大的差错。
小绮不觉得,此事蹊跷么?”
那天若不是在场亲见,他很难想象会生这么离谱的事。
次日便有几位同僚,不知是被吓到,还是身体不适,居然同时告了假。
近些天,即便朝中事琐碎繁忙,也有人急着暗中妻妾。
此事,影响太大了。
唐婉美目流转。
秦敬说有事相约,难不成只想知道,她与范寅有深仇大恨,此事前前后后,是不是她故意设计的?
即便是与安奉芝有旧交的长辈,唐婉也觉得他不该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