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亭的梦中,几年在军中安逸生活瞬间而过。
他随安奉芝读书、随吴铮习武、与萧北对弈。
忽然便杀声四起高喊,“奉旨捉拿反贼,杀无赦。”
慌乱间,他开始不停呼唤在意那些人的名字。
可他们忙着在烽烟中提刀策马,完全不理会他。
谢昀亭越来越焦急,越来越害怕。
害怕这一战下去,他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他左看右顾,试图拽住谁,却又全都扑空,谁也拽不住。
最后,熟悉的白马上沾满血迹,身着红袍的男人坠下来。
他鬓上的鲜血,仍掩不住面颊的俊朗。
脸上的笑容,依旧从容洒脱,
“殿下要继承大统,从此不该记得吴铮。”
这明明是诬陷,为什么要屈服反贼罪名?
谢昀亭拼命摇头,
“不,老师,待我回京后就为你们平冤。”
他当时还不懂,刘娴忌惮的不是安家军。
而是,被暗中赋予军权的他。
他也还曾以为,事实不会被诟陷掩盖。
自那以后,他才真正懂得皇权背后的残酷。
也明白了当年安奉芝受命时,凝重的神情。
若不是吴铮拼死杀了前来“平叛”
的谢昀璟,绝了刘娴的后路。
他,谢昀亭,就会成为拥兵谋反的主谋!
后来,他得到天下了么?
不!
在他看来,自那以后,他什么都没有了。
谢昀亭绝望地经历着梦中的死寂,不觉中身体开始狂躁不安。
随后,进入窒息般的痛苦。
他忽地睁开眼睛,就见唐婉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像窥听到天大的秘密,美目中尽是杀意,
“你不是说,不认识吴铮么?”
这个被动的承诺,信守得荒唐,却也是师命难违。
可是,眼前的女人,若是像昨晚掐他手臂那样。
恐怕,他很快就要驾崩了。
谢昀亭在眩晕前,努力捏住少女细白的手腕。
待呼吸均匀后,顺势抓住另一只。
唐婉像听闻天大秘密般,不依不饶。
反手又扼住男人的喉咙,把自己轻信他的愤恨,也转换成了力道。
心中无限次提醒自己:再信他一次,你便是傻子。
四只手来回攻击抵御,两个人在松软的床垫上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