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味看到他这个动作以后,突然浑身一紧,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十六郎把王风味的表情和动作都看在眼里,又与他重申了一遍事情的严重性:“王理事,我现在想让你搞清楚一件事,如今你正德船行闹出了人命案,如果再有隐瞒不报,便是与凶手有同党的嫌疑。我且再问你一遍,刹利帝的货物是不是都在这里?”
王风味立马说道:“不敢隐瞒大人。。。确实都在这里了。”
十六郎脸色立即阴沉下来:“放肆!当着本官的面,还敢撒谎,你隐瞒不报,勾结凶手,谋害他人钱财,样样都是祸及全家的大罪!”
“大人,草民不敢!”
王风味听后,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草民就是船行一个小小的理事,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大人啊,我一家老小二十七口,至今还住在岭南的鱼窝棚里,我家从我啊翁那一辈就本本分分,以打鱼为生,全都是良民啊,可不敢做您说的那些啊!”
“本本分分,打鱼为生。”
十六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王理事,你走完这一单,全家可就不用再住鱼窝棚了,想要住在洛阳的正平坊,也是可以的。”
王风味的表情立马变得惊恐无比,连连摇头:“您。。。您说什么,您千万别跟草民说笑啊,草民承受不住啊。”
“人命关天,我为何要同你说笑。”
十六郎盯住他的双眼,缓缓失了笑意,“你乃船理事,船工尽数听你指挥,你趁刹利帝横死,手下无故失踪,就想将他的货物据为己有,不是么?”
“没有!我真的没有!!”
“还敢狡辩!这些香料用蜡密封的如此严实,味道根本散不出来。可现在这里却全都是胡椒的味道,胡椒粉末也弄得到处都是,还不是你趁刹利帝被人杀害,妄图侵吞他的货物!在搬运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装胡椒的货箱!”
十六郎说的,与事实几乎相差无几,王风味此时再想推脱也无济于事了,他只好赶紧跪了下去,又连连磕头:“我。。。我真的没杀人啊,小的只是派了手下去清点货而已。而且,而且。。。我派去清点货物的那些手下如今不知所踪,人根本就没有回来!大人。。。大人请开恩,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真的,真的没有杀人啊。”
这番话属实有些出乎十六郎预料,自己虽然不认为王风味有胆子谋财害命,只敢做些趁火打劫的勾当,可万万没想到由他派去清点货物的船工竟然也一同失踪了?!
“大人啊!我这回真没骗您!”
王风味急于自辨,竟带了哭腔,“我派去了五个人,一个人都没有回来,我又派人找了好久,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都害怕他们已经被人推下海了,这让我回去跟他们家人怎么交代啊,还请大人您帮帮小人,救救他们吧!”
反转来得太快,这一下子嫌疑人又成了被害人,十六郎眉头蹙地更深了:“如今说来,不光刹利帝的小厮离奇失踪,就连你的五个人也不见了?”
王风味哭道:“是啊,大人。千真万确!”
十六郎思索片刻,抬起手来,指向底舱最里面黑漆漆的地方:“如果想要找你失踪的船工,那么就请你把最里面这间货仓打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