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得到我的心的机会。”
顾景珩怔怔地望着季姀,她的身姿隐没在如一道金色帘幕般的暖融阳光中,目光却比这初生的朝阳还要璀璨,明亮的令他不敢直视。
“愿闻其详。”
“顾景珩,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追求者多如牛毛,你虽不是最出挑最优秀的一个,但你却是最有恒心与决心的一个。”
季姀淡淡道:“可你这么缠着我,除了让我对你心生厌恶外并没有什么好处,你不愿放弃对我的追求,而我又赶不走你,既然如此,我和你不如各退一步。”
顾景珩抬头望了季姀一眼,神情除了有些犹疑外倒没什么其他异常,只是那双幽暗若深海的眸子似洒落了无数破碎的星光,带着些许的希冀,又含着隐晦的失落,他沉下声音说:“怎么退?”
“聘用期内,只要你让我心甘情愿地佩戴上狄安娜,我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但是如果你失败了,就请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季姀语气从容听不出丝毫的迟疑,仿佛只是在下达一个无可更改无可抗拒的命令,虽然这个命令迟来了许久,但却永远不会缺席。
其实她并不在意三个月之后的光景,如果这三个月是一场长期赌局,即使时间拖得再久,胜利的人也必会是她。
她并不是笃信自己的坚定,只是太过了解时间的无情,因为她已经在这样无情的岁月中独自旅行了许久。
顾景珩能执着多久,她不知道也不在乎,她关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在调查她,即使他只是在查证她三年前的去向,但她无法忽视他的怀疑、好奇和某些实际行动,与其把他赶走后让他念念不忘或者心生怨恨进而对她进行更深调查,还不如直接把他留在身边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打消他的怀疑与好奇,也磨灭他对她所有的热情。
她的身份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如同曝露在烈阳之下的冰层,虽未融化,但冰层下却是汹涌的暗潮,一旦失了冰层的阻隔,便会酿成决堤的洪水,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顾景珩眼中闪着明明灭灭的微光,漆黑的瞳孔映出季姀的昳丽剪影,他微微低下头将所有情绪隐没在俊逸的面容下,落下一声比风还要轻的叹息。
从提笔到落字,不过只是一瞬间,但又何尝不是以余生为注的一场豪赌。
他将签好的合约推到季姀面前,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工作?”
“明早八点正式上班。”
季姀轻抚着合约一角,笑了笑说:“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还给你留了一天时间安排其他事情。”
顾景珩忍俊不禁,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季姀,说:“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方便日后联系。”
季姀没有接过手机,望着顾景珩,笑了笑说:“你的手机里应该有很多商业机密吧,就这样轻易的交到我手中,不怕我算计坑害你吗?”
顾景珩微微一笑,直接将他那部纯黑色的手机塞到了季姀手里,佯装无奈的说:“如果是你算计坑害我,那只好忍着了。”
“好,既然你这样大度,我这就把你手机里的商业机密发布到网络上,肯定能引起一阵轰动。”
季姀抛了下顾景珩的手机,抬眸看他一眼,说:“手机密码是多少,立刻给我报出来。”
“季姀。”
季姀眉头跳了一下:“密码。”
“季姀。”
季姀开始咬牙切齿:“密码。”
“季姀。”
季姀拍案而起:“快说,你的手机密码是多少?”
顾景珩一脸无辜与茫然的解释道:“我已经说了三次了。”
三次?
季姀慢吞吞反应了一下,错愕地瞅了一眼顾景珩,将手机捏的更紧了一些,然后输入了她的名字,看着发亮的屏幕讪讪一笑道:“顾景珩,你别在意啊,我就是觉得你说话声音特别好听,所以想多听你叫我名字几次。”
宁肯假装为色所迷,也绝不能承认反应迟钝啊,前者是面子问题,后者可是智商问题啊!
没了面子还能活。
缺了智商就只能半死不活了。
顾景珩抬眸深深凝望着季姀的眼睛,唇畔的笑意虽然极浅却如一杯美酒极是醉人,他轻轻说:“季姀,你不用跟我解释的。”
季姀:“”
他这是什么意思?
说的好像很懂她似的。
顾景珩是被季姀赶出门的,他站在树荫下看着玻璃窗后季姀的身影,心里的空洞仿佛是被填充了一隅。
回到办公室后,他站在窗前望着湛蓝色的天空,目光似是流过天幕飘荡到不知名的远方,带着淡淡的欢喜。
他终于靠近她一些了。
离走进她的心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他能做的只有坚定不移的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