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惟秀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陡然之间,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她揉了揉眼睛。
“姜砚之,你看见了么?我怎么瞧着,镜子中间有个人。”
张方犹豫了一会儿,插嘴道:“这人照镜子,镜子中自然有人。”
闵惟秀摇了摇头,走到了张圆梳妆的地方,上面放着一面雕着花,十分精美的铜镜。
姜砚之走了过来,示意闵惟秀不要动手,他却是伸出手来,敲了敲铜镜的镜面,“我家闵五聪慧,一说要烧掉那个纸人,你就藏不住了对不对?出来吧,我们已经找到你了。”
镜子半天没有动静。
站在门口的太子,还有闵珊对视了一眼,第一次找到了共同语言:我家弟弟妹妹,怕不是个傻子!
那么巴掌大的镜子,里头能藏住人!
光是想着,都不寒而栗!
姜砚之对着闵惟秀点了点头,闵惟秀果断的抄起一旁的梳妆匣子,对着铜镜猛砸过去,“既然不出来,那索性将镜子砸了得了。”
那梳妆匣子临到镜子面前时,又停了下来。
太子一瞧,大惊失色,忙对侍卫们说道:“你们都在院子中守着,没有孤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路甲立马上出去关上了房门,同路丙一左一右的守着。
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呆若木鸡的张方,东阳郡王,还有闵惟秀同姜砚之,以及一脸严肃的太子。
他觉得,自己之前那么多年,怕当的都是假太子,都是活在梦里。
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姜砚之同闵惟秀并非是故弄玄虚,他们说的是真的,镜子中真的是有人。
还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穿着丧服的女人,她的头梳得一丝不苟的,用头油抹得十分的光滑。上面点缀着金银簪子,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她红着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看上去十分的凄苦。
她生了一张让人熟悉的方脸,眼睛是有些上挑的凤眼,嘴唇鲜红欲滴,像是要滴血一般。
闵惟秀松了一口气,她能够看见就好,能够看见的,就能够打死,那些瞧不见的鬼,打起来真的是憋屈。
之前她所感觉到的,一直注视着她同姜砚之的眼睛,就是镜子中的这个人吧。
不,应该说是这个女鬼。
只是为什么,有的鬼只有姜砚之一个人能够瞧见,有的鬼,却所有的人都能看见呢?
“三大王,请不要将镜子砸碎,这镜子一碎,奴就烟消云散了。奴死不瞑目,这才想要再活一次,洗刷冤屈!张圆也是个痴儿,我并非是有意害死她的。”
姜砚之一愣,哎呀,本大王啥时候这么有名气了,连鬼都认识我啊!
“你认识本大王?”
女人垂了垂眸,凄然的笑道:“三大王年幼之时,奴也曾经远远的看到过您,那时候我也是大家媳……现在认识你同闵五娘子,是因为张圆在这屋子里,三句话不离你二人。三大王看我是陌生人,我看三大王,却再熟悉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