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他与先帝还有刘皇后斗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谁知皇位还没坐热乎,这天下局势就生了巨大的转变,与京城简直就是两个天地。
莫非他真的没有皇帝命吗?那为何要把他生在李家?
看清李炔心中的不甘,李珩冷哼道:“三侄子,其实你想要这个皇位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的野心太大,从不收敛自己,已经让很多人都无法容纳你,尤其你还谋逆篡位,弑杀先皇和太子,这便是触及了天怒,即便你现在坐着皇位,你也走不远。”
这番话在李炔的耳中犹如一个笑话,他紧紧地攫住李珩的脸,语气冰冷:“二皇叔,谁都可以指责我李炔大逆不道,唯独你不能。”
李珩一耸肩膀,“我可没有指责你,我只是实话实说。”
李炔继而又道:“你没有野心?咱们叔侄俩半斤八两,若是你不想当皇帝,你又为何拦住朕进军冀州?李珩,切莫五十步笑百步。”
李珩挠挠下颌,侧目去看沈念,“济川,现在误会大了,你看怎么办?你可得证明我的清白,否则到时候我死了,去了下面,我要跟你爹娘告状。”
沈念会意,微微颔,一旁的赫连鸿立刻走上去,想要把李炔带走。
李炔却横起长剑,“放肆!”
他虽然会武功,可面对草原小狼赫连鸿,那便是鸡蛋碰石头。
几番下来,李炔头上冠冕被赫连鸿的铁槊长杆挥落,头散乱,毫无半分九五的尊贵。
沈念并没有人绑住李炔,算是给他最后的尊重。
外面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李炔缓步往外走,沈念等人则跟在他的身后。
明明是站在位的地方,旁人却一眼便看出他的每个步子都走得很是沉重。
李炔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
待到他看清眼前的一切后,登时愣在了原地。
他部下的所有将军,从正三品到五品的武将,都被绑在了木架上,排成一排。
每个木架旁都守着一个重甲骑兵,手里拎着锋利的长刀。
其余的士兵已经成了李珩和沈念的俘虏,跪在峡谷道中,延伸成长长的一道。
那些将领,都是被李炔压迫着来北境讨伐萧铮的,谁若是不给李炔卖命,便会以判名诛杀九族。
此刻看着李炔走出来,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复杂。
成功与失败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们很有可能被敌军杀死在这里。
李炔停在原地,怅然若失地望着他的部下。
沈念站在他的身后,终于开口,“陛下,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以你一人性命,换他们衣锦还乡,要么他们为你捐躯,你孤身返京。”
沈念的声音带着不怒自威的意味。
对他来说,将士的性命高于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命。
不管是什么官位,什么阶层,在他眼中都是一视同仁。
他不会因为身份卑微而让别人来当绊脚石,也不会因为身份尊贵而再三退让。
武定天下,文治天下。
只有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的士兵,才会平息烽火,还百姓一个安宁之地。
他现在就想要李炔的一个态度,看看他是不是会珍惜部下性命之人。
李炔一听沈念的话,眸中晦暗的光微微闪动了一下。
让他死在这里,换这些臣子活命?
绝对不可能!
他是九五之尊,是大丰的皇帝,向来只有旁人为他殉命,哪有他甘愿赴死的说法?
绑在木架上的将领都红着眼睛看向李炔,生怕他放弃他们,让他们成为刀下亡魂。
李炔猛地回头瞪着沈念,“杀了他们!待朕回京后,朕给你最高的官位,除了皇位,你想当什么就当什么,朕绝不可以。。。。。。”
话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李炔的话甚至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沈念一剑抹了脖子。
他实在是听不下去。
李炔难以置信地捂住喷涌着鲜血的位置,喉间出喑哑的嘶吼。
沈念面无表情地收回斩尘,趁着李炔还有意识,沉声道:“陛下,走好。”
李炔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在沈念冷淡的目光中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