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街。
酒楼客栈挂有许多帷幔,于寒风中,不断鼓荡。青砖石路“踏踏”
响个不停,人影错落,车马横行。
即使昨日生过火并,但是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百姓对于世间中的那些罪恶,那些丑陋,早已见怪不怪。
“今夕饭否,妻儿瘟病”
,才是他们最为关心的事,只要没有天翻地覆,生活照旧。
林舟沿着街道缓步而行,戴着面巾,披上臃肿的外衣,让人看不出他的面貌。
前边有座砖房,四平八方,栅栏里边圈着晾衣杆,木窗轻开,传出些许烟气。
曹蛮住在这里,家中住有两个跟班,凑到门边,可以听到他们正在玩牌,啪啪响个不停。
“咔嚓”
!
林舟拨动门栓,闲庭信步走进屋里。
地面散乱“猪尿泡”
“鱼鳔”
之类的东西,酒滓、药渣到处都是。
一股呛鼻烟味扑面而来,只见曹蛮还有那两个跟班,以及一个女人,正围在牌桌旁摸着牌九。
女人颇有姿色,套着棉绒大衫,脚上套着织布鞋袜,腿根还有刺字,似是什么“不入虎穴”
,后面跟有一句但没看清。嘴角那颗小痣微微上扬,看得出来她手气很好。
曹蛮左臂缠上纱布,挂在身前,似已骨折,察觉到生人进来,他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你谁!”
其余三人,都被林舟吓到,“噌”
地猛站起身。
“曹蛮,你有取死之道。”
林舟嘴里含笑,语气和善。
“哪来的人?”
“来送死的,曹哥,交给我们。”
一个跟班站起,想要在曹蛮面前好好表现,转身去拿刀剑,还没有碰到,却见板凳飞来。
“啊!”
那人惨叫起来。
一摸后脑勺,都是鲜血。
剧烈的疼痛传来,转头瞅了眼过去,一个拳影袭来。
“梆”
,他捂住鼻子,倏然倒地。
“还有你。”
林舟一个纵身,五指嵌入牌桌,轻盈跨过,随后抄起一个酒坛,猛砸上去。
哐当!
一声凄厉的脆鸣响起,酒坛破碎,却似下了阵酒雨。
“你谁,到底要干嘛?”
“干你老母。”
林舟语气低沉,狠狠补上两拳。
曹蛮大怒,两条忿气从脚底下直冲到脑门,心头那一股无明业火,焰腾腾的按纳不住,从案台上取来砍刀,颤颤巍巍地挥砍过去!
林舟就势按住他的伤臂,望小腹上飞一脚,腾地踢倒。
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盯住曹蛮:“不认得我,不是才刚刚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