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物质上没有亏待他,从小,原燃没有得到过半点父母的爱。
长大后,因为他的病和乖张孤僻的性格,周围人都怕他,装出来的亲近和讨好也不过是为了原家的权势。
没有人给过他正常的爱。
原和礼对白念芳有亏欠,这是原戎知道的,但是,他也没法强行约束已经成年自立了的儿子,因此,白念芳提出,她就想亲自带着儿子时,原戎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阻拦的立场。
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从原燃很小时候的时候开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就从来没有再见到过他笑了,一个小小的男孩,活得宛如行将就木,眼神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在意,
“当年,我不该同意和礼和她结婚。”
老人闭着眼睛,眼角有些湿。
如果能有选择的话,对原燃而言,他可能更加愿意从来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过吧。
“和义不如你爸爸聪明能干。”
原戎嘶哑道。
野心却很大,尤其贪婪,逐星于他而言,好比饿了多年的狼见到了一块刚煮好的肉,他活着时,可以庇护原燃,对原和义有一二威慑,但是,他一旦走了,原和义会做什么,他能想到。
原和静姐妹俩人过得很好,家庭美满,婚姻幸福,平时也多在国外,即使他死了,也不会过多的蹚原家这趟浑水,他最放心不下的,只有这个孙子。
原戎,“逐星是你爸的心血,死前最后的一段时间,他都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能好好接手……”
老人声音减弱,眼神,也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沟壑纵横的手,握着少年修长有力的手。
慢慢的,垂了下去。
二十二号凌晨三点十四分时,老人停止了最后的呼吸。
少年看向窗外,外头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他推开门,原和义三兄妹都在门外等着,身后围着赶来的一大推原家人,见他出来,原和义问,“爸爸怎么了?”
“死了。”
少年面无表情,木然道。
原和义脸色铁青,“他到底是你爷爷,一直那么疼你,都这个时候了,你一点不觉得伤心?就这么说他‘死了’,你心是石头做的?”
少年垂着睫毛,似乎对他的指责完全无动于衷,他冷冷看着原和义,漆黑的眼,点漆一般,似乎在省视着他,原和义被看得有些毛,手忽然被被重重剪到了背后,少年漠然的看着他,薄唇吐出冷薄的几字,“你,滚开。”
真的悲痛,还是装出来的伤心,他是看得出来的。
被当众落了脸,原和义脸色青青白白。
“哥。”
原和淑拉着他,眼睛都是红的,“不要再在爸面前吵闹了,让他安静走吧。”
原和静已经双手捂脸哭了起来,她的丈夫搂着她,低声安慰,两个孩子都围着妈妈,奶声奶气的用英语安慰她,蓝秋依偎着原和义,小声和他说着什么。
众人都纷纷进了房间,顿时把这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少年孤零零一人站在窗前。
觉得彻骨的冷,胃里似乎在翻腾。
白念芳穿着一身白色衣服,和一个幽灵一般,从外头飘然而至,“小燃,你回来了。”
她盯着眼前少年,瘦得有些脱相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微笑。
……
原家小少爷在原老爷子死的那天晚上,了病,不认识人,把自己叔叔给打了,后来,去了,强行打了镇定剂才制住他。
圈子里传起了流言蜚语。
有人说,是因为他和爷爷感情太深。
也有人说,其实原家小少爷,一开始就是个不正常的,有点疯病,只是之前北原家人强行遮掩住了。
原燃被人关在了房子里,被强行打了镇定剂后,他终于平静了下来,原和义不让人进去,直到岳闲庭带着人过来,强行破门而入,才现,他在高烧,
“送他去医院。”
岳闲庭铁青着脸。
白念芳从门外进来,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装着一杯水,岳闲庭气还没消,儿子变成这个模样了,母亲一点不管,他也是真的想不明白。
高热差点引了急性肺炎,但是,少年人年纪轻,到底还是熬了过去,慢慢恢复了过来。
当年你是怎么对我的,现在,让你儿子,一点点,都还回来。
女人脸上露出了扭曲的笑。
可是,看到病床上少年英俊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