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风眉心蹙起,叫了6鲸两声,对方不应。她有些尴尬,急忙跟连磊然解释:&1dquo;他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从早上开始就这样了,你别介意。”
&1dquo;没关系的,我记得他刚来好运楼的时候,你在信中也跟我讲过他有点难相处。”
连磊然没把6鲸的失礼放在心上,浅笑着抬腕,看了下手表,说:&1dquo;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1dquo;你要赶回家吃晚饭吗?”
&1dquo;今天我爷爷生日,我直接赶过去酒楼那边。”
姜南风睁大眼:&1dquo;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拉着你聊天聊了这么久!”
连磊然还想说什么,可传呼机响了,他低头看一眼,是母亲呼他。
姜南风忙道:&1dquo;是家里人找你吧?你快去,别让他们等太久了。”
连磊然蹲下身,再揉了几下小猫的后颈,柔声道:&1dquo;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猫咪&1dquo;喵”地应了一声,姜南风勾起嘴角:&1dquo;它好像能听懂你的话似的。”
连磊然抿唇笑笑,终是没有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姜南风送连磊然走出大铁门,连磊然长腿一跨骑上车,对她说:&1dquo;你不用送我了,快上去吃饭吧。”
&1dquo;行,那你路上小心!”
&1dquo;今晚你上网吗?”
&1dquo;我不确定行不行,你也知道的,我得去6鲸家才能上网。”
&1dquo;行,我回家了就给你留言,你能上线就喊我。”
姜南风比了个&1dquo;ok”的手势。
目送连磊然离开,姜南风身后传来一句,&1dquo;这男生是谁啊?”
一回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后方的巫时迁,他双手插着裤袋,笑得不怀好意,又问:&1dquo;是你同学?”
姜南风撇撇嘴:&1dquo;不是,是我一个朋友,不同校的。”
&1dquo;啧啧啧,我们好食妹长大了,都已经有男——”巫时迁刻意拉长音,又故意不说后面的词。
&1dquo;你别乱说话,就是普通朋友而已!”姜南风冲他做鬼脸。
*
连磊然赶到家人设宴的酒楼,包厢里的大圆桌早已坐满了家里人。
&1dquo;阿然来了!”
连父忙站起身,一边跟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一边迎上去用力拍了两下儿子的肩膀,&1dquo;快去跟爷爷说说话!”
头银白的老人坐在主位上,跟往常一样,老人右手边空出一个空位。
连磊然跟亲戚们点头问好,走到连清风面前祝寿:&1dquo;抱歉啊爷爷,我来晚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1dquo;不晚不晚,还没上菜呢。来,快坐下。”连清风拍拍旁边的凳子,笑得眼角堆叠起层层皱褶,&1dquo;你今年的寿礼我看过了,仙鹤空灵,老松生动,落刚劲利落,运墨清爽干净。虽还有许多能进步的空间,但我很喜欢。”
连清风膝下有一儿二女,老爷子好字画,所以不知道打哪一年开始,几家长辈商量好了,让孙辈们都用自己画的画作给老爷子贺寿。
今年连磊然画的是一副松鹤延年图,立轴装裱,祝愿爷爷健康长寿。
他轻轻提了一下嘴角,淡声道:&1dquo;爷爷喜欢就好,我会再接再厉,每一年都给您画一幅松鹤。”
连清风喜笑颜开,声如洪钟,连声说&1dquo;好”。
美味菜肴6续上桌,家人们聊着天,话题从连父的画廊生意到家里长短,自然也会谈论起各家小孩的学习和未来。
大家都对长孙连磊然寄予厚望,连父打开了话匣子,开始自嘲道:&1dquo;画画这事,努力占三,天赋占七,我自知没有天赋,所以提前转换了跑道。”
大姑父附和道:&1dquo;那证明你的天赋在经商方面啊!你看,你家画廊现在的规模做得多大,埠内多少达官贵人都在你那找画。”
&1dquo;说到底,这些都是给阿然提前铺好路,毕竟现在的年代和以前不同,搞艺术不是只有才华就能走得远,如何经营也很重要。”连父重重拍了两下连磊然的肩膀,&1dquo;阿然和我不一样,他是有天赋的,只要在这条路上坚持不懈,再加上我们的帮忙,以后说不定还能做出点什么成绩!”
连母给连磊然的碗里布菜,笑容柔婉:&1dquo;说是这么说,还是要看小孩对这方面有没有兴,如果阿然自己本人不喜欢的话,我们也不会强求的呀。”
这时候小姑妈若无其事地插了一句:&1dquo;诶,之前阿然不是有在画什么连环画?现在还有在画吗?”
连母顿了一下,很快回答:&1dquo;无啦,那种就是阿然偶尔画着玩的!”
小姑妈笑了笑:&1dquo;也是,和正统美术比起来,那种太儿戏了,玩玩就好,搞职业的话就太不现实了。”
连磊然嚼着嘴里本该无骨的东星斑鱼肉,咽下喉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划伤了喉咙,连开口说话都没办法,只能无声陪笑。
寿宴结束,一大家子在酒楼门口各自离去,连磊然终于敛了笑,面无表情地上了父亲的车。
父亲和母亲坐在前排,两人不像在饭桌旁那样夫唱妇随,反而是无论父亲说什么,母亲都会找话反驳他,渐渐的,说话变成了争吵。
连磊然早习惯了父母这样的相处模式,从胸包里取出cd机,塞上耳机,用歌曲隔开父母的争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