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舟疑惑。
旋即竖耳静聆,一些细小的声音从床榻底下钻出来,他从床沿垂下头去看,通屋明亮的光线照映出床底三张肉乎乎的小脸,小家伙们此刻一手的吃食,糕饼喜果全堆在了床底下,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熊崽子们怎会在此,纪寒舟脸上一黑,利眉一挑,沉声道“一朝、一夕、阿峙?还不赶紧出来!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应疏月说“依稀记得是在你来之前,我睡着了,没在意。”
“一朝、一夕的乳母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阿峙一出马,那两乳母就被哄骗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每次都能从她们手下带走两个小祖宗。今儿不是去找吃的,明儿就是去找玩的……两小个也是,还挺听他话!”
说话间,几个小家伙从床尾那边慢慢爬出来,纪卓峙给两个圆嘟嘟的小娃娃擦了擦唇边糕屑,又帮他们拍了拍衣裳,理理整齐自己方才上前揖礼“父亲,母亲。”
“嗯。”
应疏月慈蔼地点了下头。
自从有了身孕后,应疏月就怕此事会影响到阿峙情绪,在一朝、一夕出生之前,她和纪寒舟一商量,决定将阿峙认作自己的孩子,还让他入了族谱。
由于纪卓峙是应疏月一直带在身边的孩子,对他又宠爱有加,不知情的人看见阿峙与纪寒舟几分相似的相貌后,都议论阿峙就是他们两个亲生的儿子。
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和纪寒舟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不仅能让阿峙从此有了一个完整的家,还能让他名正言顺的回归纪氏家族。
两个小的看了看纪寒舟板起的脸,又瞧了瞧脸色柔和斜卧在榻的应疏月,四只圆眼滴溜溜地转,一下就扑了过去“爹爹,娘亲。”
“要跟娘亲睡……”
“要跟娘亲睡……”
软糯糯的小奶音叽叽喳喳在宽大卧房里回荡。
“孩儿也想和母亲睡。”
纪卓峙跑去捉住应疏月的手,哀求道。
应疏月抚着他额边碎说“好。你们都跟娘亲睡。”
“不行!”
纪寒舟正色道,一副老父亲严厉样,“你们都多大了?应该要自己睡才妥当。阿峙,先生可教过男女需防,你已经五岁了怎么还想着与母亲同寝?”
阿峙撅嘴“父亲经常把母亲带去无琊山住,孩儿们都难得见母亲一回,好不容易她回来了,我们就想陪陪她嘛。且说我与弟弟妹妹还只是小孩子,要防也是您防。”
纪寒舟一口老血差点压不住,这一两年他确实一有时间就与应疏月扬鞭策马去无琊山快活段时日,没想到会被一个丁点大的孩子拿来说事……
按了按眉心,平心静气后纪寒舟解释说“我们去无琊山是有正事,不是有意丢下你们。再说父亲与母亲是御赐的婚姻,正经的夫妻,这世上只有结为夫妻的成年男女才可以同榻而寝,其他人都不可以。你们也不可以。”
“那孩儿去找皇帝舅父帮我和母亲也赐一道婚旨。这样我就能和母亲睡一起了。”
纪卓峙理所当然地说。
噗——
这次不光纪寒舟吐血,连应疏月都忍不住捶了捶胸口,继而哈哈笑出了声。
“孩儿也要……”
“孩儿也要……”
纪一朝和纪一夕不明所以,听见哥哥要什么他们也要。
“要什么?什么东西就能随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