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疏月一愣,你才有眼疾!
你全家都有眼疾!
还不是因为你光着身子才出此下策,这几天虽看不大清,好歹是给你上了几次药,不然就你背上那满目纵横的伤,能这么快醒?
她轻舒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他光溜溜的身体,轻声说:“非礼勿视。”
不由分说,纪寒舟一把扯下她眼上的白纱,没了白纱的遮挡,应疏月抬眸即对上他一双狭长的瑞凤眼,这算是第一次看见他睁眼的样子。
眉梢眼角那颗红痣与深邃星眸遥遥相望,若叫旁人看了,定然春心萌动。
在应疏月这里却不然,“貌美的男子大多有病”
是她从墨如雪身上获取的识人经验。
况且,这人是真的有病。
尽管不心动,就这么近的距离,目光只能停留他身上。
看他湿润的墨顺在一侧,还是早间帮他拢过去的,梢滴下的水珠在他健挺胸腹上蜿蜒出旖旎水痕;颈肩锁骨轮廓分明,胸前肤色白皙光滑,上面几道醒目的伤痕;虽还是少年,前胸和手臂的肌肉已轮廓明显。
应疏月第一次这么清楚仔细地看一个男子的身体,不免觉得有些尴尬,目光无处安放,脸颊也愈渐热。
纪寒舟将白纱蒙到自己眼睛上,移动目光,“这不也能看见一些的吗?”
“看不清等同看不见。”
纪寒舟蹙眉,“什么歪理。”
应疏月脸色微沉,“要真一点儿也看不见,我一个人怎么把你弄这池子里,还给你抹药穿衣?看你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应是没有大毛病了。”
说着猛地把药塞到他手里,还不忘把指腹上的药胡乱一通搽他伤口处,疼得他直咬牙。
几步后应疏月回头:“你衣裳既烂了,先穿师父的吧。”
他也没说她做得不对吧,话赶话说下来怎么还急了。
美人脾气都大?
纪寒舟转头,看到了她说的衣衫。
池沿上,青色和白色的衣衫叠得整整齐齐。他从水中出来,长上的水顺着红痕交错的肩背线条缓缓流淌下来。
擦干身上的水,拢上层层长衫,循着应疏月离开的方向走了出去。
群山之巅素银如盖,仰顾皆是冰封,只有这群山脚下方圆几里苍树常青,地面没有一处落雪,景色怡人,气候宛如春秋般让人身心舒爽。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纪寒舟站在洞口处,看到刚才的女子坐在不远处的岩石上。
她身上也着青衣,只是颜色比纪寒舟身上的要浅许多,衣袂灵动飘摇,看起来如风般轻盈飘袅,怀抱着一只通身银白色小狐狸,正喂它吃着什么。
纪寒舟三两步迈了出去,清徐而过的山风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想是自己重伤初愈,还抗不住深山里的寒冷,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把双手拢进宽袖里,朝应疏月走去。
应疏月见他过来,把怀里的小狐狸放下,轻声道:“去吧。”
小狐狸似也听见有人过来,一溜烟跑开了。
“你吃吗?”
应疏月把手里的蜜果递至青衫人面前。
这不是她刚才喂小狐狸的东西吗?纪寒舟心道。
病恹恹的嘴角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咳,不……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