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回头,一缕暖香已至她身后,“饭做好了。”
温雅的嗓音响在耳畔。
她唇角扬起,一滴温热的泪静静自眼眶滑落,脸上斑驳的血迹随泪痕蜿蜒出唯美纹路。
“可我不想走路。”
“我背你。”
“你先转过去。”
“好。”
应疏月听见身后之人真的转过身后,她才缓缓转过去。半蹲在她面前的,是一副不那么厚实,还有些单薄的肩背,却让她感觉这是此时此刻最温暖的地方。
她笑了,眼中的泪又不争气地自己跑出来,她抬手搭在他肩膀上,脸靠在他披散的墨间,感受他双臂揽过她双腿,稳稳站起来,又将她往肩上耸了耸,才迈步向前。
“你好香啊!让我忍不住想睡觉。”
应疏月双目微阖,细声道。
纪寒舟感觉肩背上渐渐有些湿润,一只从肩上耷下来的手缠着白纱,掌心那处已经被血浸成了暗红色,时不时滴落几颗血珠。
“你知道我给你做了什么吃的吗?”
纪寒舟温声说。
“什么?”
“炙野鹿、烤野兔、糯米山鸡……”
“你怎么还学人报菜名!”
应疏月轻声笑起来,胸口的伤随她的笑而扯得刺痛,“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得遇见你之后的每一刻。”
他道,“你呢,你还记得我以前的样子吗?”
应疏月想了想,“不知道,我只觉得你当时真的很好笑,呵呵……”
“我哪里好笑了?”
纪寒舟笑问。
“你……刚醒就掐我脖子,其实你那手一点力气都没有;然后就是有一天我从山上回来,一推门就见你滚在地上,像个鬼一样,我差点没把你杀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这么大个人弄床上去,你却突然抱住我,还喊我作娘,还嗷嗷哭……”
“不可能!一定是你瞎编的,我长这么大,就没哭过!”
“我才没有瞎编!”
”
还有呢?“他又问。
“还有……你在厨房洗洗刷刷的样子,像个贤惠小媳妇,当时我就想,你要是个姑娘,谁娶回家,一定是他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有……你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笑,优雅又……”
“要不,你娶我吧?”
纪寒舟打断她。
咳——咳——应疏月突然噎住,一口腥甜呛入口鼻,她连忙侧过脸,咳了几下才缓过来。
“若我死不了,兴许可以……”
她脸靠在柔软青丝里,逐渐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