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军,你就坐朕的身边吧!”
宇文沭刚要站起身,昭原突然开口说道,话音刚落,就有两名随从搬来了一把红木靠椅,规正地放在了昭原的右前方,就位置而言,还要在南疆主帅李凯阳之上!
这样的举动,不单令在场众人心里一惊,就是李凯阳都不由呼吸一顿。
宋家这小子是遇到明君了···李凯阳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恭恭敬敬告谢入座的宋飞宇,倒是没有什么羞怒的情绪,只是觉得江山代有人才出,潮水前浪推后浪了。
“宋将军作为聊京军营的代表,亲率三百士卒前来讨教,南疆的诸位将军且商议一营出战吧!”
环视众人一圈后,昭原也不赘言,当即开门见山地说道。
南疆高层面面相觑,却也不敢擅加妄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李凯阳和三名副帅。
李凯阳站起身,定定看着风尘仆仆的宋飞宇,沉声道“宋将军和三百士兵连夜从聊京赶到南疆,必定都倍感困乏,为公平起见,不如让宋将军他们休整一日,明日再进行两军大比!”
听到李凯阳甚是坦荡的话语,阎锡,封午等人却是眉头一皱,皆是极其不满。
虽然早知道李凯阳已成了昭原的忠实“走狗”
,但两军大比事关南疆军营的稳定,只要能取得胜利,就是取巧了些,也绝无收手的道理。
李凯阳这么做,便是弃主帅职责于不顾,这种做法,他们亦感到不耻。
其他将领参事中有此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
但实际上,李凯阳之所以这么做,却不是出自他们所想的这个原因,而是出乎本心。
纵然深知南疆军营的战败机率极大,但作为一名军人,对敌固然可以狡诈如狐,但对于公平神圣的两军比拼,无论输赢,他都不想落得一个乘人之危的口柄!
这是他的底线和仅剩的矜持。
“元帅有心了。”
纵然不为大多数人理解,昭原却能体会到李凯阳的初衷,眼里不由浮过了一丝敬佩。
身处高位之人,即便当初再善良淳朴,赤子情怀,也会逐渐被权势富贵所侵蚀。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所谓的不忘初心,并非人人都可以做到!
“宋将军,你意如何?”
昭原扭头看向神色平常的宋飞宇。
“多谢元帅关心。”
宋飞宇径直站起身,甚是恭敬地冲李凯阳行了一礼。
在昭国众多老一辈将领中,他唯二佩服的便只有秦烈和眼前的李凯阳。
即便到了世代更替的今天,他们两人仍旧是不可或缺的国家柱石!
“虽是连夜赶路,但末将麾下的三百士兵并未因此感到疲惫,毋宁说,他们正感到兴奋,为即将到来的战斗。”
宋飞宇语气平淡地说道,言辞之中颇为锋芒毕露,不可一世,但本人却并没有露出一丝张扬跋扈的神态,也没有半点桀骜不驯的神情,仿佛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然而在场众人皆是错愕不已,阎锡、封午和段栾则是怒极反笑,既然你如此轻视我们南疆将士,就要做好被我等痛打落水狗的觉悟。
李凯阳也是一愣,旋即深深地看了宋飞宇一眼,“常言道,兵匮乏而势难聚,非养精蓄锐而不可战而胜之矣!宋将军带兵多年,当明白其中道理。”
宋飞宇拱手道谢“谢元帅关心,末将自有打算。”
李凯阳挑挑眉,扭头看了眼神神在在,一副置身事外模样的昭原后,便也不再相劝。
既然皇上和宋飞宇都如此自信笃定,他也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既然如此,诸位便在此定出出战的队伍吧!”
见南疆军营的众多官员都流露出了剑拔弩张的意思,昭原不甚在意地拍手说道,“时间便定在今早辰时,除了参加大比的士卒外,南疆九营的其他士兵也需在旁观战。”
“谨遵皇上谕旨!”
众人恭敬应道。
昭原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了宋飞宇。“宋将军,你且带朕去看看这远道而来的三百聊京将士吧!顺便也可以和朕说说他们的基本情况和聊京军营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