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他也如同那日般朝自己伸出手,只不过少了那几分溢于言表的情绪,只有几分不知被谁惹出来了的恼意。
“起来,待会该涨潮了。”
姜抒以“哦”
了一声,慢慢吞吞握住他的手,撑着力道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的沙子,接着忽地想到了什么,“周嘉蘅。”
他没回身,像极了闹别扭的小孩:“干嘛?”
“我吃太饱了。”
她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不想走路。”
小姑娘说这话时,尾音拖得有些长,落在不知道的人耳中,还以为是在同男朋友嘟囔着撒娇。
周嘉蘅沉默了两秒,冷笑。
“怎么,还要我找人用担架抬你吗?”
姜抒以:“……”
果然。
那句话应该这么说。
狗是狗,周嘉蘅是周嘉蘅。
她要再跟他讲任何一句话,她也是狗。
姜抒以拿起方才放在地上的拖鞋,往前走时,负气地狠狠踩进沙子里,仿佛她踩的不是沙子,是周嘉蘅的狗头。
谁知刚走上两步,左脚掌心像是什么被尖锐的东西插进了肉里,钻心裂肺的痛。
她没忍住尖叫了声,泪花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溢出来。
“别装了。”
前面传来狗男人极淡的声音,自以为识破了她的诡计,不耐烦到了极致。
“你再不走我就自己走了。”
直到半天都等不到身后人的回话,他才回过身,眉宇间浮着几分自己都没现的妥协。
“你到底走不走?”
下一刻,他见到本该立在原地的人又坐回了沙滩上,头低低的,看不清表情,只能看见她略微有些颤意的身体。
“怎么了?”
周嘉蘅察觉出不对劲,想扶她起来,手却在碰到她肩膀那一刻被甩开。
“没怎么。”
小姑娘的嗓音闷闷的。
周嘉蘅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努力隐忍着什么,却因为过于不适怎么都盖不住。
“伤到哪里了?”
他俯下身查看她的情况,果然,其中一只沾满沙子的脚上混着血,只是在暗沉月色下需要很仔细才能分辨出来。
“不要你管。”
姜抒以想把受了伤的脚从他的视线范围内移开,可稍微一动作,就将伤口扯得肝肠寸断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