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爱美人儿胜过江山,甚至在痛失所爱后不过数月便追随而去,留下朝局动荡不安,内忧外患险些酿成大错。
她这个孙儿,眼见着诸多荒唐,便引以为戒,对风花雪月之事半点不放心上。只是如今看…似乎也不尽然。
“她回宫不过半个时辰。”
太皇太后打量着尉迟暄,着意道:“不如暄儿与我同一起听听回奏。”
“奴婢将太皇太后让沈氏嫡女进宫的意思,透露与永靖侯府,只是…”
郑姑姑面露难色,犹豫道:“似乎侯府并不愿意让姑娘入宫。”
“哦?”
未等太皇太后开口,尉迟暄抢先问道:“永靖侯府打算抗旨不成?”
俊眉微蹙,似不认同。
“如今尚未下旨,如何能说得抗旨了。”
太皇太后云淡风轻说笑着。环顾四周,挥挥手,令闲杂人等退下。
“永靖侯府老夫人突晕厥,不知是否因此事所起。”
郑姑姑将在永靖侯府中的所见所闻悉数说出。
“荒唐!”
尉迟暄重重落下筷子,愠怒道:“便是他永靖侯府再显赫,仍是朕之臣子,入宫为妃还委屈了他家女儿不成!”
父皇执政最后两年,全副心神皆放在了永和宫,以致朝纲不稳,政务怠乱。他登基这一年,试图推行政,却遭到诸多老臣的掣肘,尤以左相为。他数次召沈庭霖议政,企图利用以永靖侯府为的世家与左相一派制衡,奈何此人滑得如同泥鳅一般,皆以精力不济为由躲了去。
是以这次祖母提出召沈氏入宫时,他自然是同意的。
太皇太后见尉迟暄神色不愉,方要出言开解,便见宋诚进来。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宋诚如今已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号人物,前朝的总管太监。步步高升,却仍是一副谦谨忠厚的模样。
“宣。”
尉迟暄坐下,收敛了外露的怒气。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老祖宗。”
来者并非绝色佳人,却自带一股子质若白兰的风流婉转。在庄重华贵的皇后服制之下,倒像是…提线木偶般,不甚相宜。
“永靖侯府的老夫人,递了牌子要进宫。臣妾拿不定主意,特来问问老祖宗。”
皇后赵氏出身清远伯府,十五岁嫁入东宫,与皇上少年结,相敬如宾,素有贤名。
尉迟暄神色晦暗不明,低头把玩着指尖的扳指,恍若未闻。
皇后似是未觉气氛尴尬,起身走到桌边,执起玉箸为太皇太后添了两样素喜小菜。和颜悦色缓缓道:“臣妾想着老祖宗与永靖侯府老夫人许久未见,定是想念得紧。便擅自做主,吩咐御膳房备上江南风味的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