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月时夹了一筷子毛血旺,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皱起眉。
施远问他:“怎么了?”
“没事。”
粱月时边吃边说,“吃冷掉的毛血旺,不太习惯。”
这些菜确实都凉了。而且,它们似乎不是那种放久了的冷掉的温度。若打个比方,感觉像是太平间里升起的那种冷意。
张嫂站在桌子边上,在围裙上抹了两下手上的脏污,笑着问他们:“怎么样啊?”
她的笑容有些笑里藏刀。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回答好吃。
“好吃就行,好吃就行,”
张嫂说,“那你们慢慢吃啊!”
张嫂回里屋去忙了。
凑合着吃完了一顿冷饭后,太阳已经彻底落山。
天黑了下来,张嫂院子里点上了一盏白炽灯。它照得四周白花花的,挺没人味儿。
村妇走出来了。看他们都吃好了,村妇就说要领他们去住的地方。
众人起身,跟着她离开。
“玩得开心啊!明天再来!”
张嫂说。
“行行,回去吧回去吧!”
村妇边笑边朝她挥着手。
村人都嗓门又大又热情,俩人吆喝着告别了半天。
白落枫走到门外,回头一看,见到先前在院子里泼水的那个小姑娘站在里屋大门后面。她一半身子在外面,一半身子在里面,被大门的阴影斜着切割成了两半。
张嫂在门外吆喝着。小姑娘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就那么悄无声息地凝视着他们。
院子里的灯应当是太白了,她看起来惨白得就像老王家的纸人。
跟张嫂笑呵呵地打完招呼后,他们离开了张家的院子。
村妇领着他们往西边去。夜深了,每一户人家都在院子里亮起了灯。有不少人在院子里乘夜凉,看见他们,都打了招呼。
慢慢地,白落枫现了些许不对劲。
他不是唯一一个,阮千说:“是不是有点儿不对。”
粱月时一脸无知:“啊?什么?”
“这些人家。”
阮千说,“走了一路了,这边每户人家,每个院子里面,都有一两个人在干活。”
郝峰莫名:“这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