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择今留了个心眼。
送来的睡衣、浴巾、毛巾和其他衣服饰品一起放进衣帽间。
凌晨十二点半三楼书房的灯灭了,但房间的灯没亮,也不见去衣帽间拿毛巾浴巾,他就知道林烟不是去好好睡觉。
庄择今用备用钥匙打开书房的门。
书房的窗帘是拉开的,雪光映照,大体能辨别屋内陈设的模糊轮廓。
人不在书房。
庄择今放轻脚步接近书房直通卧房的那扇门。
门开着,房间很大,过一百平。
窗帘同样是拉开的,银白雪光透进屋,庄择今在门洞的地方顿住脚步,寻找熟悉的身影。
床铺整整齐齐,没人。
小阳台也没人。
“……林烟。”
庄择今尝试叫了一声。
无人回应。
门窗用的都是最高品质的隔音材料,整片空间寂静得犹如死水。
庄择今心脏滞了下。
“林烟。”
他又喊了一声。
音量提高了些,比平时说话稍微大声一点。
仍不见回应,庄择今一步步靠近床铺,走到屋子正中央时听见细微压抑的抽泣声。
哭泣声极低极低。
庄择今顺着哭声传来的方位走到远离小阳台的那一侧床头,人就在他跟前,哭声仍然极低极低。
林烟蹲缩在床头的角落,后背抵着落地窗,抱着双膝,死死咬住自己的小臂。
白天没哭出来的,压制整天的情绪如潮水将她从头到脚淹没。
庄择今心口闷着抽痛。
他蹲在林烟面前,安静陪着,但林烟的悲伤像是无底洞,大半个小时过去还在哭。
丝丝缕缕的血腥气飘在空中,林烟咬破了自己的手臂,庄择今轻声问:“林烟,你需要安慰吗?”
“像上次那样,忘记伤痛,只记得快乐。”
庄择今承认自己卑鄙无耻。
那又如何!
他要得到她,侵占她,霸占她的后半生,成为她唯一的男人和最重要的家人,不会让她有一丝一毫回头的机会。
“会很舒服,很刺激,很忙,没功夫管失恋带来的那点情绪,要吗?”
庄择今声音压很低,比正常说话缠绵婉转了不知多少,微哑的音调里全是刻意雕琢的蛊惑和引诱。
“易隋那么对你,他都能一边跟你确定关系,一边和季清楠打得火热,你为他守什么呢?”
“易隋不要你了,要你的是庄择今。”
“跟你合法领证的是庄择今。”
林烟抬起头,无声流着泪。
床铺遮挡住雪光,她只能看见一团黑影挡在她的身前。
“和我在一起你会忘记烦恼,我保证,所有的烦恼你都会记不起来,比酒更能忘愁。”
庄择今辨出她在看他,不遗余力诱导她沉沦,“你会疼,会叫,但不会想停下,然后忘记易隋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