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我伸的这个数字是几?”
他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其中中指的指关节还弯折了下去。
“二……?不知道。”
我不敢说那是几,在警察面前要谨慎行事,搞不好会被关进无底深渊。
“您连连说了三个‘不知道’。”
他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仿佛对于自己心中的定论已经很确定的样子。而那个定论我无从猜忌它是什么,毕竟那是他得出的定论。
我忍不住地主动问他,“我可以见见我的妻子吗?”
那名警察对我说,“很抱歉,这可不行。老实说,她也是今天案子的嫌犯之一,如果这宗案子的凶犯有两个人的话,那就更不可能让你俩相见了。不好意思,这是上级刚刚下达的指令。”
“上级下达的?”
我倍感惊讶,“既然是上级下达的指令,那就算了。不过,我妻子又怎么会是嫌疑犯呢?”
“她当然有可能犯下这次杀人案。”
警察表情严肃地说,“依照她们之间的利害关系,一个是你妻子,一个是你情人。会生这场惨剧的可能性很大,那么她的被怀疑程度也就更高,不过,怀疑她的同时并不排除你的嫌疑。”
“可我是如此地深爱着影儿,我怎么可能会……”
警察立刻冲我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微笑着说,“爱她并不代表就不会杀她,将自己深爱的人杀害的例子不胜枚举,我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更何况,我现在面对的这个嫌疑犯还极有可能患有……”
他想了想了,突然自己停下了,转而叹了口气说,“嗨,也许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罢了。”
“您说的这个嫌疑犯是……?”
“没什么,你可以回家了。”
那名警察对我说道,“记得,回家之后,不可跨越后花园的警戒线,也不可到处乱跑,买菜做饭之类的事儿交给你家的仆人就行了,而你本人决不可走出自家大门半步,届时会有巡警看守。”
听他说的,我怎么觉得他们警察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看护着了。于是,我笑说,“您对我如此照顾,是不是对案子的侦破也有所帮助啊?”
“嗯。”
他点了点头,突然笑眯眯地看着我,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师,对待自己挚爱的优等生们。
在那之后,我在警察的看护下乘坐警车又回到了这栋藏有吸血鬼的老宅。那一夜,我寝食难安,纵使我深知我被众多警察牢牢地看护着,但这些并不足以使我摆脱对于死亡本身的恐惧。尤其是当我看见影儿的死亡惨象时,我更加惧怕它了。
那一夜,我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睡觉。我的双眼干涩地睁着,但瞳孔中却什么也看不到。手也不知该放在什么位置最合适,身周也没有任何以供防身的锋利的器具,有的仅是那些我妻子准备在后花园用来搭葡萄架的木棍。我想,恐怕这是我唯一可以用来防身的器具了。
那一夜,我抱着这些冰冷的木棍睡着了。不知为什么,我抱着它们有种莫名的安全感。那些趋炎附势的恶人、贪财的女人都会乖乖地离我远去,留在我身边的,就只剩下这些不要命的贪财女,冒死前来,用她们的青春融化了我这颗年老体迈的心。我爱死她们了,我决定要将她们留在我身边,直到永永远远……
早晨醒来后,我竟不由自主地哭了。因为我想到了对我始终不离不弃的妻子,自从她被当成了吸血鬼,现在又被当成了嫌疑犯之后,我想她一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真的好想见见她,哪怕仅有一次机会,我也要见她。我想告诉她,“我再也不会丢弃你了,你将会永远陪伴在我身边,一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待我擦干眼角的泪水,我转念又想到了影儿,不知她一个人呆在后花园冷不冷,我好想去给她送件厚厚的衣服。
我如行尸走肉般从床上坐了起来,静静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把自己挪移到了窗边。徒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携着丝丝的倦意,眼前像是隔了一层雾。待到雾气渐渐消散,我差点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怪叫道,“啊--!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
我一个人站在窗口喊了好久,没有人回应我。这里除了我急切的呼吸声,就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因为他们全都死了……
可就在这时,管家突然冲了进来,大呼小叫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老爷!”
“她们这是……?”
我话还没说完,管家扯着年迈的老腔气喘吁吁地说,“她们全都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无力地冲管家喝斥道,而与此同时,我和管家二人竟在屋内看见了“她”
--杀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