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李尤者贫嘴。
李尤自是未听到他们二人说什么,她扭头时,见白应留再次默默捆柴,便兴致勃勃地将手中花塞进白应留手中,夺过他手中的麻绳便练起那猪蹄扣。
一顿帮忙反倒更忙,好不容易才将柴捆好,但阿庆看出来其中情意绵绵的模样,尤其是李尤总扒拉白应留的手,遂转过女儿的头道:“你还小,不能看。”
然而李尤只是蹙眉问:“你又扎到手了吗?怎么指头上的血点不减反增呢?”
白应留不在意道:“许是看错了。”
毕竟一个小血点,在他这个肤色上,总算不得显眼。
他既这样说,她便不多想,转而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还问他幼时是否帮娘亲煮饭。
白应留幼时未有煮饭,多是杀鸡宰鸭,生火切菜挑鱼刺,一如今时今日。
但再多问些往日旧事,便皆是记不得了。
“并非搪塞,而是当真记不清了,一如你也忘记许多前尘往事一般。”
李尤忘记的事情可多了,故此怪不了白应留忘记往事,尽管她怀疑他就是在搪塞,尽管阿庆帮腔,道日日相似,确实会忘记许多事。
她不信白应留的日日相似,但信阿庆的日日如此,毕竟他们是和睦邻里。
今日结伴同行后,她见家中尚有近日猎来的肉,还有她闷的皮蛋,便切了姜丝做了皮蛋瘦肉粥。正是出门给阿庆家送一份时,迎面见王留行走来。
他怀中抱着厚厚的纸,腰间挎着皮囊,细嗅尽是酒味。不过,李尤还是盯着他手中的糖葫芦,咽了下口水。
王留行白她一眼道:“出息。”
“你有出息。”
她不服道:“长了张嘴不会好好说话。”
“你会说话,长了张嘴总偷吃东西。”
她红着脸嘟囔道:“也没有总吧,偶尔一两次,也没吃几个山楂大枣……”
王留行仍旧没有好脸色,却行至她面前,伸手道:“喏。”
她自知是白应留从中斡旋,方让这块顽石有好心,那当然要卖一个面子了。
“我空不出手,你先拿过去吧。”
“爱吃不吃。”
王留行虽是语气不好,但李尤不生恼意。若非手中端着粥,她已经一蹦三跳地去阿庆家了。
不过,她确实是一蹦三跳地回了院门,远远望一眼,便觉生意盎然。
“你们都在等我吗?”
王留行指着粥道:“你煮的这东西,谁晓得能不能吃。”
“怎么不能?”
她一屁股坐在放着糖葫芦的位置道:“还想着为何中午你不在,觉得怎么这般空落落的。眼下我知道了,是你话太多了,还不中听。猛的拔掉一根刺,是会让人不安的哈。”
见二人又拌起嘴,反倒令另二人放下心。
吵吵闹闹的一顿饭用罢,李尤探头探脑地看着洗碗刷锅的王留行,问他有何打算。
他没有什么打算,这么多年这般过,已经习惯了。
“缘分不由人,强求不得。”
“这一点,你和木秀谷主倒是相似得很。”
“你不必安慰我,我本就不对你抱有什么期望。”
她闻言,又与其吵闹起来。白应留循声而来时,她又对着自己强求来的缘分嘱咐半天注意身体后,思量着如何对萧木秀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