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晋望望外边的天色,也已经不早了。有宫人开始将檐廊里的灯笼都点了起来。
“小冬子。”
他喊了一声。
小冬子赶紧往前走了两步,应了一声。
独孤晋道:“再接着说,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小冬子便有点儿顾忌了,他道:“也不知道孟贵妃眼下怎么样。奴婢刚才说的话权且当时给陛下讲了一个,一个。。。。。。”
他想不到合适的词,卡在那里。
独孤晋回过来,手虚握着拳头,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哈哈”
笑了两声:“走,先过去看看再说。”
便往芳和宫这边来了。
孟贵妃先前是住在景梨宫内的。景梨宫里最老的一棵梨花树,说是太祖的宠妃薄贵妃住进景梨宫的时候亲手所植,薄贵妃喜欢梨花,更爱梨花飘落时那如白雪纷纷的模样。
这景梨宫是个贵地,往后几乎每一个入住景梨宫的妃子都会得到皇帝的宠爱,成为贵妃,包括独孤修的母妃,皇贵妃。然而每一个入住景梨宫的贵妃下场却也都像是梨花一样,繁盛之时出类拔萃,在那满院的鲜艳花朵中,白得高洁雅致,最后却也凋落得最堪怜。太祖的宠妃薄贵妃种下梨花树后不久便染疾而逝,皇贵妃更是突然暴毙。到眼下孟贵妃,从景梨宫到芳和宫,最后也是染疾,岌岌可危。
小冬子陪着独孤晋从芳和宫的正门进去,失去了皇帝的宠爱,这芳和宫内冷清得紧,满地的落叶没有人清扫,院子里的草木都长得有半个人那样高,一看就是失于修剪。
见到皇帝来了,芳和宫的宫人忙忙的跑了出来,跪在那满是落叶的院子里迎接圣驾。独孤晋懒得看他们,一径往里走。
那里头有个宫人开门出来,见到是独孤晋和小冬子,赶紧在门边蹲身跪了下来,口中呼着“陛下”
。
小冬子在独孤晋的耳朵边道:“就是这个宫人来奉达殿禀报的事况,叫敏月,是孟贵妃自府中带进后宫的奴婢。”
独孤晋的视线便在那叫敏月的宫人身上一顿,问道:“贵妃得的是什么病?可有叫太医过来诊治?”
敏月便回到:“娘娘病了快有半个月了,奴婢往坤德宫告知之后便去那御医院唤太医过来替娘娘诊治。可是一连拖了好几天,才断断续续有太医往芳和宫来。却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只道娘娘是心神劳累,稍事休息也就罢了。并没有开什么药方。直到这两天,眼看着实在是不好了,才正正经经的过来了几趟,也开了一些药方。但是奴婢看过了,左不过是一些安神静养的方子,瞧着也没有什么效用。眼下娘娘是一日不如一日,奴婢心里着急,实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求助的好,只能斗胆往奉达殿,求陛下救救娘娘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起身,两臂伸展开来,朝着独孤晋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
独孤晋往小冬子身上看了一眼,小冬子立刻上前,把人搀扶起来道:“陛下因进来病愈操心于国事,对后宫事宜难免有些疏忽。况且先前这些事情都有皇后娘娘,陛下这里确实不知。你往奉达殿一说,我便赶紧禀报了陛下,你瞧,陛下不是放下政要大事,这就来了吗?”
敏月双目含泪,又要跪下去:“娘娘全由陛下做主了,陛下求求我家娘娘啊!”
小冬子看这姑娘也不是未及笄的小丫头了,却还是这样一点儿不沉稳,有点儿事情就情绪波动得了不得的样子。唯恐独孤晋心烦,赶紧把人往边上拽,一边道:“得了,让陛下进去看看贵妃娘娘吧。”
便把门推开,伺候着独孤晋进门。
那房间一走进去,一股极其古怪的味道,直往鼻子里冲过来。独孤晋眉头一皱,喉咙口猛冒出一股腥甜。他抬手捂住,呕了出来。展开来一看,竟是一团血。
小冬子一眼瞅见,忙的从身上抽出一条帕子来往独孤晋手上盖住,用自己半个身子挡着,一边拾掇那敏月:“还不快去准备些茶点,陛下忙到现在一口水都未喝,你傻站着做什么?”
将敏月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