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别过头去试图隐藏笑意,但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是泄露了他的幸灾乐祸。
赤井秀一就没有那么多顾忌,当着工藤一的面大声笑了起来:“你爸妈没有误会你和基德的关系吧?”
工藤一抬手一挡,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然后转向琴酒:“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讨论我的私事,而是探查基德的状况。他变成鸽子之后一直留在你这里,请你不要再开玩笑,如实告诉我他这段时间的遭遇。”
“我……”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作证,我们没有跟你开玩笑,也不是在耍你。”
见琴酒脸上露出不耐之色,赤井秀一忙接过话头,将工藤一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免得两人起冲突,这位大侦探再从他的反应中现他的身份。
果然,他刚说完,工藤一就朝他看了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困惑和不信任:“你觉得我会世上有妖怪这种不唯物的生物?”
琴酒冷笑着上前一步,伸手捞过玉藻前,目光淡淡地迎上他的视线:“恰恰相反,妖怪是唯物的存在,你的固执才是唯心产物。”
玉藻前唇角微弯,心领神会地开口道:“久仰了,工藤侦探。”
“……”
工藤一凌厉的神情一僵,目光缓缓下移,从琴酒的脸滑到玉藻前身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网络不好的卡顿感,怔了半晌才问:“刚刚……是它在说话?”
大概是见“工藤侦探”
的世界观坍塌得还不够彻底,玉藻前主动张口回答道:“是我,你没看错也没听错。这既不是你的幻觉,也不是腹语、全息投影之类的把戏。”
说着,它反客为主,跳出琴酒的怀抱,踏着虚空一步步走到工藤一面前,抬起爪子,用最轻柔的力度印在他额前,在他即将崩塌的世界观上放下最后一根稻草。
工藤一耳边响起剧烈的轰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自他体内碎裂、塌陷,让他陷入短暂的哲学式迷惘中。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琴酒见状,伸手将玉藻前揪回来:“别闹了,画你的图去。你今天的计划是完成两到三张图,但你现在还没开始动。”
玉藻前“咻”
一下跳出他的掌心,三两步蹿到前台,身形一晃化为人形,妖力注入手部使躯体凝实,再抓起画,伏案作画。
看到这一幕,工藤一已经震惊到麻木,甚至有种自己是在做梦的恍惚。
不仅是工藤一,安室透也在旁边看完了全过程,惊讶归惊讶,但并未重点关注玉藻前,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琴酒。
如果世上真的有妖怪,那么这个和妖怪混在一起,和gIn长着同一张面孔,拥有同一个名字的男人,真的只是个陌生人吗?
安室透这样想着,又分了一抹余光给旁边的赤井秀一。
他对这人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啊……
一个荒谬的猜测压在心头呼之欲出,安室透喉结微动,强行收起思绪,将另一杯咖啡递给赤井秀一,若无其事地笑问:“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原来妖怪……并不只是传说中的生物。不知道这位妖怪先生怎么称呼?”
“我是玉藻前,幸会。”
玉藻前头也不抬,抬画下一个大圈,触是与上一幅画截然不同的豪迈大气,线条也格外粗犷。
“玉藻前……”
安室透眼神一凛,几乎是在听到他报出名字的瞬间就有摸枪防御的冲动。
但他刚有动作,琴酒冰冷的视线就扫了过来,那是杀气沸腾的一眼,比他的条件反射还要快上一步,就像曾经的gIn复生,下一秒就会把枪。口抵在他头上。
安室透的手微微一颤,旋即换了个方向伸进口袋,点头微笑道:“幸会,我叫安室透。”
琴酒垂下长睫,掩去眸底掠过的杀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杀意外露了,只是刚才安室透的动作让他感到久违的危险,这才不慎撕破伪装露出一点本性。
即使改换身份,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冷酷无情戒心深重的琴酒,平日不动声色,不过是因为生活安逸,不需要防备什么而已。
这时,工藤一终于回过神来,双手掩面长叹了一声。
在之前短暂的恍惚里,他艰难地重塑了自己的认知,现在想起还有些眩晕。好在琴酒刚才那句话点醒了他,凡存在者皆唯物,妖怪本质上也只是一种比较强大的生物,并没有突破现有的科学理论。
还好,能解释得通。
“你们说基德他……被妖怪注入了妖力,昨天晚上妖力消散,之后会有后遗症吗?”
工藤一重整心情,恢复冷静,将话题拨回正轨。
“不知道。”
琴酒喝了口咖啡,看向玉藻前,问:“会有后遗症吗?”
玉藻前动作一顿,提起画略做思索:“应该不会吧。不过那是八岐大蛇的妖力,我也不清楚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琴酒点点头,目光回到工藤一身上:“他现在怎么样?”
“昏睡不醒,现在……可能还睡着。”
说到基德的现状,工藤一微微垂头,眉宇间掠上些许担忧,“我昨天带他回去之后,他就从傍晚六点开始一直睡到今天早上,丝毫没有清醒的趋势。”
“叫不醒吗?”
赤井秀一踱到琴酒身边,倚着他问道。
工藤一摇头,再抬眼,语气变回往常的镇静从容:“若不是这样,我不会着急过来找你们。我已经把他转移到米花医院,但医生检查不出任何异常,如果你们有空,麻烦随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