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斯坦因拿走的绢画,大部分都捐给了大英博物馆,其余的留在东印度公司,现存于印度国家博物馆,而伯希和拿走的六千件则分别藏于法国国立图书馆、卢浮宫以及吉美博物馆。
由此看来,王道士后来允许华尔纳偷盗壁画与佛像,大抵也有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原因。
更像是对一个时代无情的嘲讽。
故事让人唏嘘,可唏嘘过后,问题依旧存在。
林寻白不客气地问:“说了这么多,和你手里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
陈恪眈了他一眼,“那些抽拿佛经的百姓,有一些是敦煌本地人,知道不能把经书当废纸对待,于是他们把佛经当‘药’,若是家中有人生病,就撕下一页烧成灰,再冲水服下。”
……
陈恪眈了他一眼,“那些抽拿佛经的百姓,有一些是敦煌本地人,知道不能把经书当废纸对待,于是他们把佛经当‘药’,若是家中有人生病,就撕下一页烧成灰,再冲水服下。”
萧侃瞬间明了。
“因为是‘药’,所以存放了很久?”
“是的,到了四十年代,有些人家还存着这些手抄经,当时我的曾外祖来敦煌游历,无意间现后,便一并买走了。”
陈恪的话中包含了两个关键,第一是四十年代尚未建国,第二是他的曾外祖出钱购买,难怪他敢把东西堂而皇之地拿给他们看,还保证绝不违法。
因为他手里的东西当真是“干干净净”
的。
林寻白撇嘴,“你怎么证明是当时买的,而不是后来买的?”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
陈恪坦荡荡地回应。
说罢,他伸出手,地上的空瓶再次转起,仿佛是某种争锋相对的巧合,瓶口竟不偏不倚地对上了林寻白。
“哟!”
林寻白两手一抄,比他更加坦然,“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陈恪没有立刻开口,他侧身低头,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玩意。
方方正正,像个火柴盒。
“这是你在我车上装的定位器,对吧?”
林寻白后脊一僵。
萧侃心知肚明,拿起一根红柳枝去拨弄灶膛里燃尽的炭火。
陈恪抬眼,目光如炬地盯着林寻白,一字一顿地说:“林导,这不是gps,而是非民用北斗。”
“请问——”
“你是军方的人,还是警方的人?”
***
月亮从西面升起,清冷的白光铺满沙地。
萧侃倚着一处半高的雅丹,夜风吹来,贴着她后背的缝隙,针一样地往里钻,她抛动右手,黑色的小盒在空中一上一下地来回。
林寻白的眼珠跟着小盒上下。
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个非民用北斗……”
萧侃冷哼道,“我该怎么称呼你,林警官,还是林警长?”
“我只是个普通警察。”
他小声说。
“哦,那公职人员犯法是不是罪加一等?”
“犯法?”
林寻白承认自己是隐瞒了身份,但这应该不违法吧。
萧侃从怀里掏出一直扣押在她手上的导游证,一把摔到他脚边,“伪造证件,难道不违法?”
……
萧侃从怀里掏出一直扣押在她手上的导游证,一把摔到他脚边,“伪造证件,难道不违法?”
林寻白赶忙弯腰拾起,“这哪是伪造的,这是我正儿八经自己考的。”
“你一个警察考什么导游证?你是骗人骗上瘾了,还是当我傻?”
事实证明,林寻白不敢当她傻,更怕她不信,一股脑地和盘托出,“不不,我还考了会计证,教师证,法律职业资格证,育婴师证,心理咨询师证……”
呵。
他还炫耀上了。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倒要问问你,我是犯了什么事,居然要劳烦一位警察亲自给我做导游,寸步不离地盯防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