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祚不由讽刺道。
“所以你为了保护我,也选择的是先伤害自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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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九沐不由笑了。
可这次他笑得有些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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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其实也觉得那四不伤害原则有问题。”
袁九沐承认了。
躺在泥泞里的那个人微微朝沈祚挤了下右眼。
“像我们这种人,有时候想要做到后面三条,往往最先得都伤害自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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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让沈祚僵在那儿。
少年盯着河岸的那一头,更像是盯着远处的大桥,许久以后沈祚的目光收了回来。
他弯下腰,伸出手。
直接将袁九沐从泥水里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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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从海里捞出了一只触角全断将死的水母;
更像是从染料桶里捧出了一团湿漉漉还在掉色的棉花;
更加不雅的说法是,袁九沐就像泡水泡久了忘记吃的龙须粉丝,看着黏糊糊的一大团,实际上一碰就掉渣,令人嫌弃但又令人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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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妈埋汰,”
沈祚捧着袁九沐道。
“身体真他妈好,”
袁九沐躺在沈祚手里,“你丫个黑暗哨兵,捞我腰都没用力的是吧。”
“闭嘴,”
沈祚皱眉,“淤泥一股屎臭味。”
袁九沐问,“谁他妈定在这里下手的。”
沈祚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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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捧着这个向导往前走了一步,身为黑暗哨兵这对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可脚下的泥污却不这么看。
泥水往上翻涌,灰黑色的泥垢泛起厚厚壁垒将沈祚洁白的球鞋包裹住了,可沈祚毫不在意,负重前行。
他捧着袁九沐往前再走了一步。
以袁九沐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少年坚韧的下巴以及认真的面庞,他笑了下,四肢垂下,随风摆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