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低声说道。
谢宣点头:“这阵的确很难破,我得想一想。”
说完后他竟席地坐了下来,还从书箱里拿出了一个水筒和几个茶
杯,倒了两杯茶水递给了李凡松和飞轩:“喝两杯凉茶,这个阵难破,我得想一下。”
李凡松犹豫地接过了那杯凉茶,愣愣地说道:“谢先生……这?”
“这是围杀之阵,只有当你突围的时候,才会显露杀机。我们若是就这样坐着,他们不会妄动,动了就容易暴露。”
谢宣淡定地说道,“我得想想怎么破解才是。”
“可是,师娘那边……”
飞轩犹豫地说道。
“这师娘叫得还真顺口,放心,那边虽然有二十个蛛影杀手加一个傀,但是在走火入魔的李寒衣身边,还有一个雷轰。赵玉真肯为李寒衣死,杀了三个唐门长老,伤了两位暗河家主,雷轰也未必做不到。”
谢宣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要担心别人,先解决眼前事,事急心不急。”
李凡松想了一番后垂首:“弟子记下了。”
于是三个人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喝着谢宣的凉茶,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暗河的杀手却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他原以为这三人会着急突围,可没想到他们竟就这样坐了下来。
飞轩赞叹道:“先生,这茶真好喝。”
“此茶是南诀人最爱的凉茶,将金银花、野菊花、鸡蛋花、木棉花四种花放入壶中,之后加五碗清水,五碗熬成一碗放凉之后就可以饮了。南诀之地湿热异常,饮这茶能心脾清凉。”
谢宣侃侃而谈。
李凡松赞叹道:“先生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博
学。”
飞轩翻了一个白眼:“小师叔,你眼神中的崇拜实在过于明显了。”
李凡松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师父在下山时曾经说过,我命中有两份师缘,一份是他,还有一份在山野之间,且不逊色于他,莫非就是前辈你!”
谢宣微微皱眉:“我从未收过徒弟。”
飞轩更是目瞪口呆:“小师叔你当时不是说你这命中只有掌教一个师父,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的吗?”
李凡松却对飞轩的话充耳不闻,眼神中仍然满是渴望:“在遇到先生之前,我的确觉得世上无人能与师父比肩,但见到先生之后,才知剑仙风范,绝非浪得虚名……”
飞轩有些看不下去了,住了嘴,把头扭到一边,自顾自地喝起茶来。谢宣却只是微微笑着,没有说收这徒弟,却也没说拒绝他。
领阵的杀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冷冷地笑了一声。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不过幸运的是,他是一个耐心很好的人。既然这三个人并不急着破阵,他就安心坐了下来,服下了几颗疗伤的药丸,默默地开始运功疗伤。
就这样,一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时辰。天色渐黑,一轮弯月升起。
“先生,我们要这样坐到什么时候?”
飞轩终于忍不住问道。
谢宣又从后面的书箱里拿出了一张面饼,撕成了三份,分别递给了飞轩和李凡松:“别着急,吃张饼再说。”
李凡松接过了那
张饼,没有说话,只是想,儒剑仙谢宣比起师父道剑仙还要高深莫测几分。
“我在想,什么剑术能破这门阵法。”
谢宣忽然说道,“厉山烈风剑,或许能靠着迅疾的剑术撕开一道口子,但是太过于危险,若他们不惜自己的性命,只要舍弃五个杀手,就能杀死我。”
“落月阁的揽月剑就太慢了些。天剑阁的一剑悬天或能得到先机,但是后继无力,也差了些意思。雪月城的剑雨浩瀚倒是有几分机会,不过得配上无双城的落雁转回才行,但是两种剑法的心诀太过于不同,强行合在一起,难免会受重伤……”
谢宣淡淡地说着这些,一下子十几种绝顶剑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仿佛信手拈来一般。
李凡松修习剑术十几年,自然听过这些剑法,越听越心惊:“先生,这些剑法,难道你都会?”
谢宣点头:“并不是些难学的剑术。天下剑术,你青城山的无量剑我不会,剑心冢的剑心诀我也练不成,无双城的飞剑术也难窥其道,其他的,不会一千,也通八百。我阅尽天下书,自然也包括天下剑谱。”
李凡松也是目瞪口呆:“先生真乃神人也。”
“我师父让我阅尽六千藏书,后来有人问我,你自命通晓天下事,可否懂剑?我握住剑时,原本困惑,可抬起时,脑海里却有无数典籍晃过,原来天下剑术,早已尽在心中。”
谢宣再喝下一杯茶,咽
下了最后一口面饼后忽然站了起来,将那些茶筒茶杯统统收了起来。
“先生?”
李凡松不解。
谢宣慢悠悠地收好了东西,在一片月色中缓缓走上前,轻描淡写地说道:“走,破阵了。”
一声尖啸响起,却是那领阵的杀手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