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杨菀之看着柳梓唐又弯了弯眼睛。她扯过自己的头,念道:“这些日子没管,头又长了些,明日是该让焚琴给我绞一绞。”
虽说儒家讲究身体肤受之父母,可若头疯长,到底麻烦,杂乱的须还是要修理,只是不能胡乱剪毁。杨菀之有一两年没剪了,长已经拖到腰际,她懒于打理,只恨不能如那书中断文身的古越人一样将头剪至齐耳才好。
本以为柳梓唐会说些惋惜的话,没成想他却道:“短一些也好,利落点更好看。”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顺着啊?”
她漂亮的兔儿眼隔着铜镜望着柳梓唐,他忍不住附身来吻她。
他旖旎地回答道:“那是自然。”
厮磨之间,杨菀之攥着柳梓唐的手道:“明日还想去医馆看看。”
“怎么了?”
“你我成婚也有半年有余,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青年的手臂将她环在身前,温柔地在她的耳畔落下吻:“养只猫儿你都觉得麻烦,怎么还想着养孩子?”
“不是想,只是不正常。”
她倒是比他想得冷静,看问题的视角也和旁人不太一样。
“许是我们聚少离多。一切随缘吧。”
柳梓唐宽慰道。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不是个擅长应对突状况的人,杨菀之亦然。
杨菀之摇了摇头:“还是去看看,我听人说,女子年纪再大些,生产会很危险。”
“那便不要了。还是说菀菀你很喜欢?”
“只是不讨厌……”
她在青年的怀里喃喃道,声音越来越小。柳梓唐见她半晌没动静,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想来今日从盐官赶回来,又出去逛了一晚上,也该累了。
熄了灯烛,房间里被一片静谧笼罩。
翌日,难得的休沐日,杨菀之先是在家让焚琴替自己修了头。头修短了以后感觉整个脑袋都轻了,杨菀之戴上昨日柳梓唐给她买的簪子,穿了一条菱花纹束脚裤,一件半臂圆领,腰间只用一条素色腰带系上,看着很是精神。柳梓唐今日和她一样的穿着,二人看着真如一对普通夫妻。
杭州府有好几家大大小小的医馆,尤其是吴山一片,就在钱宅附近就有一家名叫回春堂的医馆。医馆不大,杨菀之和柳梓唐二人进去寻了医生,医生分别给二人把了脉,不由摇了摇头。
“这位娘子平日葵水可有不适?”
杨菀之摇了摇头:“并无不适。”
医生蹙着眉,又将她的脉按了又按,只道:“我观这位郎君倒是无甚大碍,只是娘子这身体像是早年有所亏损,可是服过什么烈性的药物?”
杨菀之和柳梓唐对视了一眼,杨菀之犹豫着从口袋中摸出护心丸,医生闻过后又摇了摇头:“要不这位郎君回避一下,有些话可能不方便说。”
柳梓唐正要起身,杨菀之却开口道:“大夫您但说无妨,我和我家郎君之间没有什么需要回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