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方邑从人群中站出。
他完全没脸再留在公主府,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离开这里!
只是挨一鞭而已,又不会要命,顶多就是痛几天。
不,可能都不会怎么痛,长公主养尊处优,之前也没听说她有暴力倾向,更没听说她学过武,一个都没碰过武器、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挥下的鞭子能有几分力道?
大抵只是小拳拳锤胸口的痛感。
方邑很自信,是因为今天他们闹得太过分,让长公主面子上过不去,只要给了她这个台阶下,他们就能安然离开公主府。
现在,他要做这个第一个给公主面子的人。
他站在距离瞿烟月三丈远的地方,身形挺拔如松,目光坚毅:
“长公主,请吧,不必……”
手下留情。
话还未说完,长鞭已经扬起,灵活似蛇般扭曲过来,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狠狠打上他后背。
一股延迟了几息的钝痛感铺天盖地钻进他天灵盖,他的痛神经在疯狂叫嚣,仿若一双无形的手死命攥住他脖颈,无法呼吸,却听得见心脏急促的“咚咚咚”
跳。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方邑直挺挺倒下去,众人才看清他七窍都在流血,一时间皆是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
方邑……不会死了吧?
关凛快速上前,探了下方邑鼻息:“回殿下,还有一口气。”
瞿烟月随意摆摆手,“嗯,丢出去吧,下一个谁来?”
无人再敢上前。
在方邑之前,谁也没想到长公主口中轻描淡写的“挨一鞭”
,是踏马要去鬼门关走一遭的一鞭。
百里湛探究的目光落在瞿烟月身上。
他调查的信息显示东瞿长公主并不会武,可不会武的人一鞭下去让一个成年男子只剩一口气。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瞿烟月看着自己的手,也在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在看到这群人时,她恨不得将他们鞭打成一堆烂肉泥。
她几乎如圣母般将处于困境中的他们带回公主府,结果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怨恨她禁锢了他们自由,让他们失去男人尊严。
他们在这片小天地里思考怎么才能让长公主倒大霉,这样他们就能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
很快有人提议:“你们知不知长公主手中其实有兵权,咱们污蔑她通敌叛国不就成了?”
这提议一呼百应。
你伪造通敌书信,我连夜缝制龙袍,他赶制雕刻玉玺。
在一个很普通的阴天,在她深陷奶娘毒发身亡的悲戚中,十八人神采奕奕地进宫,奉上了她通敌叛国的证据。
她是不会武,但她特别的会耍鞭,知道打哪里、用多大力度能一击毙命,哪里又能让人求死却不得。
因为在被缉拿后,她在不见天日的深牢,待了整整一年。
她被折磨的没有人形,最后是她趁牢狱失火的混乱中逃了出来。
只是太过倒霉,刚逃虎口又遇狼口,她与那佛口蛇心的人周旋两年,最后竟是情敌的一杯鸩酒助她解脱。
瞿烟月飘散的思绪慢慢回笼,将那五年的记忆拼命压制在脑海。
每当它们冒出来时,她就会控制不住杀意,啧,真烦啊。
她掀眸看向脸色苍白的众人,语调慵懒:“只有一个人出来吗,没想到只有方邑最勇敢,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