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身迎合夏时锦的身量,萧泽偏头凑近,欲要将那几处红紫瞧个清楚。
夏时锦紧忙用手捂住,编了一通说辞。
“秋干气燥,臣妾近日来啊,身体火大,嗓子都跟着有点疼。”
“听说,这么掐掐,可以泻火。”
她边说,边动手揪着脖子上的皮肉,一扽一扽的,要多用力有多用力,只为遮掩秦野留下的吻痕。
红唇贝齿月牙眼,夏时锦脸上笑意虽盛,却是不达眼底。
目光移向阿紫,她甩了一半的锅过去。
“是阿紫教本宫的,她说这掐得颜色越深,火泻得就越多,就跟拔火罐子是一个道理。”
阿紫反应过来,连忙帮衬道:“启禀皇上,是奴婢跟娘娘说的土法子,儿时奴婢心火肝火旺时,娘亲就这么给奴婢泻火的。”
半会儿功夫,夏时锦已经把自己的脖子掐得红了一大片。
萧泽蹙眉瞧着那一大片的红,眸光微敛,握住夏时锦的手阻拦。
“胡闹。”
“身子不适,传太医来看便是。”
他沉着面色同九思公公道:“九思,去传谢太医来。”
“不用!”
夏时锦紧声叫住。
谢景初那个耿直的性子,来了再说她没上火,这谎岂不是白撒了,脖子不是白掐了。
“叫太医来也是开方子喝药,臣妾只是上点火罢了,不至于兴师动众的。”
她眼巴巴地看着萧泽,卖惨装起可怜来。
“而且臣妾真的是喝药喝怕了。”
伸手抓住萧泽衣袖的一角,她轻轻拽了下,“皇上,别叫太医来,好吗?”
夏时锦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萧泽微微出了神。
细细想来,自他登帝后的一年里,她确实喝了很久、很多的药。
过往种种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萧泽恍然想起夏时锦也曾怀过他们的孩子。
如果他们的孩子生下来,这个时候想来都会满院子跑着叫他父皇了。
可他不仅杀了他们的孩子,还任由母后对她调理身子的汤药动手脚,眼睁睁地看着她像朵花一样在后宫枯萎凋零,置之不管。
甚至。。。。。。还期待过她的死。
萧泽感动胸口发闷,有种绵密的刺痛从心头一点点蔓延开来。
锋锐的眸眼不再锋锐,萧泽垂眸,借着睫羽落下的阴影,来掩藏着那眼底的情绪。
反手握住拽他衣袖的手,萧泽将夏时锦搂入怀里。
柔声应道:“好,不叫太医,不喝药。”
可夏时锦却对他的温情一点都不领情。
她双手撑在他的胸前,隔出一拳的距离,而僵硬的身体也在不动声色地抗拒他的拥抱。
纵使再愚笨,也能察觉到夏时锦一直以来对他的抵触和疏离。
或许,她早已看穿他以前的肮脏心思,对他心灰意冷。
萧泽不怪她。
是他之前不懂得夏时锦的好。
他会慢慢弥补,等她的心重新暖起来,然后满心满眼都是他。
萧泽贴在夏时锦的耳边,低声又道:“以后都听阿锦的。”
夏时锦一听,趁机蹬鼻子爬脸。
“那臣妾今晚想自己睡。”
一声轻笑从萧泽胸腔闷出,怀里的夏时锦皮得让他气也气不起来,只能沉声警告。
“恃宠而骄,不可取。”
被不喜欢的人抱着,是件很痛苦的事,且氛围在逐渐朝奇怪的方向发展。
而且,夏时锦总觉得秦野还没走,好像还在屋顶听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