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曳低头不语,眼中此刻闪过一道道灰芒,仿佛烟雾般的气流极速掠过,瞳孔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翳,只是一息时间,他的眼珠子完全变成了灰色,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甲乙船行!
与此同时,脑海中闪过一幅幅彩色画面,地点正是在船上,画面中,一抹颜色逐渐取代了其他颜色,那是血的颜色,鲜红刺眼。
森冷月光下,他手持武器悍然将包围自己的修士尽数斩杀,一滴血在武器最下方凝聚,血珠越来越大,最终承受不住重量,从武器上脱离,砸在了甲板上。
他回望满地的尸体,後方的月亮背光相对,令他完美隐匿了那张毛骨悚然的面容,极致的屠戮,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杀气。
任何人看到那张脸,都不得不跪下臣服。
轰——
画面飞卷,急速褪色。
大脑的炸响归於平静,祁曳眼中的灰色消失不见,他恢复了部分记忆,关於自己为什麽会去那艘船上,又在那艘船上干了什麽。
右手下意识凝聚灵力,想要召唤出本命武器。
「祁曳。」
这个声音,是她。
青年猛地睁开眼睛,手中凝起的灵力散掉,望向了那双担忧的眸子,她的眼睛漂亮灵动,如一汪清泉倒映着他的脸庞。
苍白,迷茫。
原来此刻的他是这样虚弱,难怪她如此放心不下,还把手放在他背上,轻拍着哄道:「没事了。」
祁曳後背一僵,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怎麽跟哄小孩似的,等等,关键是,他为什麽要被哄。
青年手腕後转,抓住了她的柔荑,轻轻带下来,婉拒道:「不用。」耳垂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悄悄地红了。
桑玄见他回过神,方才松了口气:「你和程老板两个人吓到我了,一个差点把脸笑?*?僵了,一个跟丢了魂似的,叫你两声都不应。」
祁曳捻了捻留有馀温的手指,笑道:「我想起来了,我去过甲乙船行,那里的船制造精密,韧性坚硬,千击万磨都没有破损,防御力惊人。」
那艘船,可比船上之人的命硬多了。
桑玄:「噢噢。」
程辛树才收住笑声,喝口茶定定心,闻言,喉咙顿时呛到了,他死命地拍打着胸口,咳嗽了半天,难以置信地问道:「你去过?」
祁曳不为所动,道:「去过。」
程辛树表情顿时变得难以言喻,他以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祁曳:「想不到祁曳小友亦是性情中人,也是,年轻人总是喜欢佳人在侧,红袖添香。」
桑玄!!
她脸抽搐了一下:「甲乙船行,原来是花船?」
程辛树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