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补充道:“我堂兄的相纹还被人活生生剥下给做成画来卖……”
横玉度一直面无表情听着,此时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奚十二!”
奚将阑脸上笑容一僵。
少年奚绝在天衍学宫成天跟别人炫耀自己是十三州第十二个相纹,被酆聿他们起了个“奚十二”
的戏称。
自从奚家遭难、奚将阑修为尽失后,再也没有人叫过他这个名字。
此时听来,恍如隔世。
“十二?”
奚将阑又继续笑起来,“我已不能叫这个啦。”
他将自己伪装得太过完美,就好像此时的他并未经历过这些年的苦难,失去的也并不是什么灵级相纹。
横玉度微微垂眸,瞧见奚将阑垂在袖中的指尖正在细细密密着抖。
他从来没见到过这人难过脆弱的样子。
横玉度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他轻轻地问:“将阑,你的相纹到底是什么?”
——这一次,横玉度没有用「换明月」强迫他开口。
奚将阑伸了个懒腰,唇角弯着注视着远处护长川岸边盛开的莲花。
“都没了,问这个有必要吗?”
横玉度:“我想知道。”
奚将阑突然不受控制地道:“就算我说了就会死,你也想知道?”
横玉度一蹙眉。
什么相纹,能说了就会死?
奚将阑说完后就后悔了,他像是在懊恼自己的失控,从横玉度轮椅扶手上起身,踉跄快走几步,背对着他。
他对着无边际的长川沉默好久,终于低声喃喃道:“你敢赌吗?”
横玉度:“……”
方才他拿这句话将盛焦堵了两回,没想到现在竟被奚将阑反噎了回来。
“只要你敢赌,那就对我用「换明月」吧。”
奚将阑微微侧身,这张面容太过艶丽漂亮,长川之上的残阳衬着他好似能消融在火烧云中。
横玉度愣了愣。
奚将阑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张扬恣睢,让横玉度险些有种两人还在天衍学宫无忧无虑插科打诨的错觉。
“我现在只是个废人,只要你问,我便会说。”
横玉度嘴唇张了张,却没出声音。
奚将阑绯衣将身形衬得更纤细,他转过身继续看长川,似乎想将自己的落魄颓然掩藏起来。
宽袖灌入带着热意的风,将他好似一折就断的腰身掐得更细更撩人。
哪怕落魄到这等地步,他好像也依然是名满中州人人惊羡的小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