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宁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冲老板的儿子笑过——就算有,也是出于礼貌,刚到地方的时候,除了笑,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表情。
盛誉又把周衍恪的问题丢给她:“婚房买在哪?”
冬宁:“……”
盛誉:“以后常住哪边?”
冬宁说:“你醉了?”
“这叫醉话?”
盛誉道,“那就当我醉了。回答问题。”
冬宁不说话,盛誉道:“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想过以后。”
他不是责怪的语气,甚至不算抱怨。
就是陈述。
冬宁却立刻感到难受:“我想过,我想过以后。”
她很想跟盛誉有以后,而且她觉得她的“想”
不比盛誉的程度轻。
“我也想过。”
盛誉说,“我想,你愿意住哪,我们就住哪,你想继续上学,我们就留在外面,或者你想在那边工作,也很好,要是你想回来,就选一个你喜欢的城市定居。”
“你是怎么想的?”
冬宁想,她的生活不比盛誉,她没过过吃一条鱼上万块——一口就是几百的生活,感觉以后也不太会适应。
定居和买房子这种事,对她来说,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不算不可能的事,但肯定不能把喜好排在第一位。
她要考虑很多现实的问题,比如工作、收入,盛誉一定会被她排在自己的喜好之前,但不太可能会是第一位。
她没办法把盛誉排在第一位。
这就是她不能定下心来的重要原因。
再次走到一起之后,冬宁清楚地知道,她和盛誉之间的失衡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愈发严重了起来。
过去这么几年以后,冬宁很难想象再把爱情和爱人当成生活的全部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更难这样去做。
盛誉显然跟她不一样。
他几乎可以围绕冬宁为中心去做所有的决定。
在这种情况下,她会替盛誉觉得不公平。
任谁看都不公平。
这么一对比,盛誉甚至算是恋爱脑了。
这话说出来,有的是人会认为她庸人自扰、无病呻吟。
可事实是,冬宁早在刚成年的时候,就尝过不去考虑现实因素、不去在乎两个人之间在经济和家庭方面的差距、只考虑爱情的滋味。